“嗯?找那个做什么?”
“因为生息蛊的事,还有我从蛊女那听到的消息,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我不清楚或是一直忽略的事。”余秽顿了顿:“所以我想弄清楚。”
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夏青溪本来就知道不少。
更何况,对于像夏青溪这样的人,想要走进他的心里,真诚反而是最恰当的一个方式。
然而,就事论事,有的时候太过真诚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余秽微遮的目光有些晦涩,其中的思虑让人无法看透。
夏青溪:“嗯,那你有什么头绪了没?”
余秽:“找到了一些记录,晚上看看吧。”
说完他又侧身往远处眺望了一下:
夕阳渐沉,云霞满天,天际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远山的群鸟也渐渐归巢。
一天又将要过去了啊。
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
晚饭时间。
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夏青溪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你做了好多菜啊。”不过他没说是不是自己爱吃的。
“嗯嗯。”余秽的双眼微弯,眼尾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之前看你挺喜欢吃这些的,现在正好有时间,就想着试试看。”
说罢,又追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看着余秽那亮晶晶的紧紧盯着你的眸子,夏青溪暗觉好笑,他单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调侃道:“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快要起飞了哎。”
“啊?什么?”余秽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因为……”夏青溪拖长了调子,声音含着笑意:“如果你有尾巴的话,现在都快要摇成螺旋桨了哦。”
余秽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看向夏青溪:“哥……”
夏青溪还是那副撑着下巴眼角含笑的模样盯着他:“怎么啦?”
“没事。”余秽眼皮轻阖,长睫轻轻颤动,等夏青溪刚想试图去看清他的神色时,他又忽的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只要是哥,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啊。”
没再多言,余秽转而招呼夏青溪赶紧吃饭了:“快吃饭吧,你记得多吃点儿。”
接下来画面就是,夏青溪在那儿认真的吃着饭,余秽就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看,目光十分专注,没有半分偏移。
看的夏青溪不禁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吃了?”他看余秽都还没吃多少东西。
余秽摇摇头:“不了,我还不饿,你多吃点儿吧。”
“对了,你怎么都不长肉啊,看着比他们瘦好多。”
一起去格南苗寨的这段时间,一行人明明都吃同样的东西,有些人看着就比最开始要稍稍圆润那么一点儿,但夏青溪却没有。
甚至不仅没有长肉,反而还瘦了不少。
这让余秽有些发愁。
想了想,夏青溪回道:“可能是因为个人体质的缘故吧?我不太容易长肉。”
“而且这样我觉得也还好?虽然比普通人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瘦,但并不是很夸张啊。”
这倒是没说错,原本夏青溪的脸上还稍稍有那么点点婴儿肥,他的师姐经常说他这样很可爱,但是他却有点苦恼。
比起可爱,他还是希望别人夸他酷或是帅。
现在经过格南苗寨的事,他是有些瘦了,脸上的那点婴儿肥也早已不见踪影,露出了清晰的下颌线。
总的来说,夏青溪对现在的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对于夏青溪说的这些话,余秽确实是无法反驳什么,他现在确实是非常的帅气,不过余秽觉得之前那样也很好看啊。
唉,余秽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两眼,暗暗下决心还是要把他养出点儿肉才行。
“对了,你是自己住的吗?还是和父母一起?”余秽突然想到了他之前一直没关注到的点,于是便直接开口问道。
“自己啊,一直都是我自己。”夏青溪回答的理所当然。
“一直?这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大概上初中以后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了吧。”夏青溪顿住了筷子,思考了半晌。
时间有些过于久远了,他也没太在意,现在要说个具体的点的话他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只能说个大概的数。
余秽:“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在那个时候就不和你住一块儿了吗?”他好像没怎么听夏青溪提及过他们。
“他们啊……”夏青溪低着头专心的拨弄着自己的碗里的饭,声音散漫,此刻的神色也显得有些冷漠:“他们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并不怎么管我。”
这番话其实还算是夏青溪美化后了说的。
语毕,夏青溪敛下稍有些冷漠的神色,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去了。
而余秽呢,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他虽然同样没有父母陪伴,但结合他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知识来看,夏青溪显然没有拥有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
他还想再多问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他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于是便将想要说出口的话转而又吞进了肚子里,接着换了个问题:“那你平时吃什么?”
自己又不会做饭,也没有家人陪在身边,一个人怎么过呢。
“就点外卖啊,或者是出去随便吃点什么。”夏青溪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余秽蹙了蹙眉,神色似是有些不赞成,但也无可奈何。
过去的事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即使是再想改变,那也是徒劳无功。
趁这段时间多给他补补吧。
-
等夏青溪一吃完饭,余秽就将他带到了自己平时制蛊的地方。
夏青溪站在门口向里面简单的扫了一眼后扭头看向余秽,有些不解道:“来这里做什么?”
小屋里摆放的到处都是的虫类标本以及摆放的过于整齐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银制器皿,思及此,夏青溪不由得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谁知道那一个个银制器皿里会不会放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蛊虫。
“来带你看看同心蛊啊,它快完成了。”似是知道夏青溪有些怕这些虫类标本,余秽还贴心的牵着他的手领着他进去。
夏青溪:“……”
“你不能把它拿出去,然后我再看吗?”夏青溪抬眸问道。
“不能哦。”余秽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他的语气却不容商量,只是温和的对他说:“反正迟早都是要适应的,早点晚点都一样啊。”
“嗯?”夏青溪将视线从两人交握着的手移至余秽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谁说我要适应的啊。”
“哼哼。”余秽哼唧了两声,没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同心蛊上。
“真的不看看吗?这可是我们一起出去找的材料。”余秽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声音满含引诱。
夏青溪:“……”
“那还是看一眼吧。”毕竟自己也参与了,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余秽把器皿打开后先是瞄了两眼,见没什么问题才侧了侧身子,示意身旁的夏青溪也过去看一眼。
但夏青溪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没什么我实在无法接受的画面?”
“嗯嗯。”余秽笑着点点头。
他现在对夏青溪能接受虫子的程度了如指掌,因而在检查过后,他才放心的让夏青溪上前去看看。
一旁的夏青溪也随之点点头,那他可就真的信了。
稍稍上前两步后站定,夏青溪小心翼翼的将脖子往前伸了伸,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夏青溪看清了器皿里的东西——一只通体白色的约两个指节大小的有壳类虫子。
嗯,不是软体的。
他虽然同样也不喜欢有壳的虫子,但倒也不至于像看到软体虫子那样瞄都不敢瞄一眼。
他有些不明所以,抬眸看向余秽,问出了自己疑惑的点:“同心蛊不应该是两只吗?这里怎么就一只啊?”
见夏青溪看过了,余秽便把盖子慢慢的给合上了,边拿盖子边解释道:“因为同心蛊还没有完全制作成功啊,它产下的卵孵化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制作完成。”
“啊……这样啊。”夏青溪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器皿看。
正好现在蛊虫也看过了,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两人干脆就边聊天边往外走。
“对了,同心蛊是怎么种的?也像你们之前给苗巫种的那样吗?”对于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夏青溪倒是有些好奇。
“嗯……”余秽想了想,解释道:“大概吧,但也不是完全一样。”
“用你能接受的方式的话,就是在你身上划一个小口,把卵放进去就好。它在进入皮肤的时候就会瞬间融入进去,继而在体内孵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会有异物感的。”
“我能接受的方式……”身旁的夏青溪慢慢悠悠的轻声念着,继而又问道:“那我不能接受的方式呢?或者换个说法,它正常的接种方式呢?”
此刻他们正走到了小楼的转角处,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因而此处的光线有些不好,隐隐绰绰的,只能借着昏暗的光源来看清身旁的人。
余秽没太注意周身的环境,而是在想着如何跟夏青溪说,组织了一下措辞,余秽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刚打算开口说话:“正常的……”
话未说完,余秽就被夏青溪忽地攥住了一只手,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眩晕,等他能彻底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夏青溪按着手一把推到了墙上。
此刻两人的姿势显得有些微妙,余秽整个人靠在墙面上,头颅微扬,颈间拉出一道好看的线条,而他的一只手臂正被夏青溪紧紧的握着手腕压在他的身后。
夏青溪用膝盖微微抵开余秽修长笔直的双腿,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的禁锢在自己与墙面之间。
余秽此时的目光罕见的有些怔愣,自夏青溪把他推到墙上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有些晕眩,四周的光线斑驳陆离,眼前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夏青溪在主动靠近他。
此刻余秽的脑海里有且仅有这么一个想法。
而夏青溪呢,看着少年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嘴角,他缓步向前贴近一些,缩短了两人之间那本就不多的距离。
只见他先是凑近到了余秽的颈边,偏头若有似无的轻嗅了两下,继而又抬眸望向他,轻声感叹到:“你身上真的总是有股茉莉花的清香啊。”
感受到青年的温热的鼻息扑洒在自己的颈间、喉结等处,余秽似是有些口渴般的吞咽了两下,随后微微仰头,暴露在灯光下的皮肤有些泛着粉意,同时夏青溪也敏锐的发现了少年的耳垂同样染上了一层薄红。
见状,他转而将手腕搭在少年的锁骨上,借力抬起了一根手指,纤长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两下少年那温度有些高的耳垂,后又凑到他的耳边缓缓吹了一口气:“哇偶,你耳朵红了哎。”
“嗯。”与夏青溪想的不同,少年这次反倒是没有害羞到逃避,而是双眼亮晶晶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是主动投怀送抱的青年。
看着少年现在完全没有了任何害羞的意思,夏青溪忍不住咬了咬舌尖,然后轻啧一声。
怎么回事儿啊,这才多久就不会害羞了。
下一瞬,他突然换了个动作,左手依旧扣着他的手腕将其压在身后,右手却是直接覆上了他的后颈,微微一用力,让少年的头低了下来,两张漂亮的脸这下贴的更近了,近的连呼吸都有些纠缠不清。
夏青溪的力度其实并没有很大,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揽下少年,其实是余秽在主动的顺着他的力度往下压。
显然,夏青溪也察觉到了。
他一面用手控制着少年的头往下低,一面微微仰起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对方,蹭完后微微撤离了一些。
夏青溪那带着温度的视线落在余秽漂亮的锁骨上,声音有些轻缓,像是含着某些若有似无的引诱:“为什么在谈论如何种同心蛊的时候说:‘我能接受的方法’?”
话音未落,他又将放在他脖子上手缓缓下移,最后用拇指轻轻的抵住了余秽的喉结,视线上移至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眸,此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也弯成了一道月牙:“怎么,你是想给我种同心蛊吗?”
少年就这么顺从的任由眼前的青年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即使是被人用手指抵住了命门,他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味,只是他的呼吸声,似是乱了。
见青年说完了话,他才抬起另一只一直垂落在身旁的手,将其搭在了青年的腰上,接着一个用力,紧紧的扣住了青年,甚至特意将青年亲密的压向了自己。
夏青溪:“……”
感受到自己腰间那只有力的不容忽视的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臂,夏青溪简直要气笑了。
我在认真的问你问题,结果你倒好,不仅没仔细听甚至还有空闲去搞那些悄摸摸的小动作。
哦不,应该说是那些光明正大的动作。
夏青溪刚想开口说他几句,就见少年缓缓低下了头,亲密的将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里暧昧的蹭了两下,最后夏青溪发现少年甚至还将他那有些微凉的唇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摩挲了几下。
夏青溪:“……”
他突然有些不理解了,明明一开始是他在调戏这个少年,怎么到最后反倒是自己被调戏了不说,甚至还被占了便宜??
夏青溪有点想撒开手离眼前这个有些危险的少年远一点,没想到他才刚撒开手想有别的动作,眼前的少年就瞬间反应过来,还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顷刻间,攻守之势异也。
现在是他想暂停或是想退出都不行了。
面前的少年学着他,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怀抱中的青年,灼热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青年的眼眸之上,片刻后,微微倾下身来在上面落下了一个清浅的吻,后又轻轻叹谓出声:
“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