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之前给朱沫当保镖时,正是他犯错被撤职离队的时候,那时他眉宇间难免带着几分消沉,此时一身印着利刃标志的特战服,让他恢复曾经的英姿勃发,虎目折射出利刅一般的光芒。
只不过当他与朱沫的眼神对上,目光肉眼可见带着一丝温度,似回到几个月前给朱沫当保镖的样子,还多了一丝感激。
正是朱沫的情报,让他得以戴罪立功,重返特战队,并升任中队长一职。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一伙境外雇佣兵来历不简单,曾参与刺杀某国高级官员,由于不知此次来华的意图,引起华国高层极大重视。
不过,陈东跟朱沫等人并未多作交流,在公众面前得避嫌。
毕竟别人知道你是“李刚”的儿子,和对着别人说“我父亲叫李刚”那差别是很大的。
当然区别对待是肯定的,同样是持械斗殴,曼哈顿内保个个蹲着双手放后脑,朱沫这边七人神态轻松地靠在圆柱体上。
前来舞池消费的客人早已目瞪口呆,就连喝得犯迷糊的人,也是在冷汗的浸泡下,瞬间清醒过来。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冒出一个念头:传说在华都永远不会出事的曼哈顿,要栽了。
“怎么回事?连特战队都出动了,曼哈顿这是得罪了谁吗?”
“是啊,特战队隶属于军方,在咱华国,军民划分可是很清楚的,军方出动必有大事。”
“我刚接到同事短信,你猜怎么着,曼哈顿已经被全面封锁,查出了不少违禁药物,有人想跳窗逃走,被一枪击毙。麻的,这次是玩真格的。”
“军方出动,王老板后台再硬也得跪,弄不好背后的人还得赶紧和他撇清关系。嘿嘿。”
“哼哼,想不到在华都作威作福多年的王联居也有今天,真是报应!作孽深重,天早晚要来收的。”
……
堆积在各个角落的人群是议论纷纷,朱婉清也是暗松一口气。
要知道出口已被内保全部封住,这边虽有护具护身,棍子挨在身上还是够让人受的,最重要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好在,陈东带队及时破门而入。
打架就是正在进行时左右一个拼字,只有过后才会后怕。
脸色不善转向弟弟,那意思很明显:这次要是不说清怎么一回事,她可要生气了。
朱沫一接触到三姐愠怒的小眼神,很识趣地将移过去她身边,一脸关心:“三姐有没受伤?”
“少来,”朱婉清瞪着眼睛,只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凶的样子,实际上当朱沫移过来到她身边,她的不满就烟消云散,一句关心的“三姐有没消伤”,心中只剩下暖意。
表面上还是奶凶奶凶的,咬着牙问:“说,为什么来砸人家场子?”
“砸场子”这个词,朱沫喜欢,直接就套用了:“要说我来砸曼哈顿场子,三姐还得感谢我?”
“我还得感谢你?”朱婉清惊呆了,柳眉皱起好看的弧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合着本姑娘与曼哈顿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三姐不信?”朱沫面带微笑,压低着声音。
朱婉清一下就勾起强烈的好奇心:“说说看。”
“曼哈顿的大股东王联居,你应该知道吧?他现在就是张芸和朱凯伦的靠山,我过来砸王联居的场子,就相当砸了张芸母子的靠山。”
朱沫接着说:“你看,我这算不算替你妈妈报仇,给你出气?所以呢,我说三姐还得感谢我,没有毛病吧?”
朱婉清这才真的露出惊容,问:“王联居怎么会成为那狐狸精的靠山?可是,你就算砸了王联居的场子,能对造成什么影响?”
朱沫叹道:“三姐真是一缷下警官,连破案逻辑也丢了。曼哈顿私下存在大量的违禁药物交易,这在咱华国可是严厉禁止的。还有,三姐不会真以为陈东只是刚好带队路过吧?”
“那你们来闹事,难道是……”朱婉清只是刚听到王联居是张芸母子的靠山,太过震惊,破案的底子还没丢,一点就通。
朱沫露出得意的小表情,说:“我这叫以身入局,将曼哈顿所有的内保吸引过来。你要知道,黑人贩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直接让陈东过来,只怕人一出现夜总会门口,那些违禁药物就已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让三姐过来冒险,三姐这就叫恰逢其会。好在,三姐身手了得,只有一个词能形容:【英姿飒爽】!”
朱婉清是越听越惊讶,不过她也不是傻白甜,刮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是怕我碍了你的好事,在你眼里,三姐就那么无脑冲动吗?”
朱沫含笑不语,关于“无脑冲动”他不能表态。
对最亲的人,怎么着也得诚实吧。
朱婉清俏脸一红,恨恨地在他腰间捏一把,痛得他直咧嘴,说:“三姐,注意形象,这么多人呢。”
经过这件事,姐弟间因为许美慧而产生的隔阂,也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婉清一副秋后算帐的表情,悠悠道:“我看你这个【以身入局】玩得挺溜嘛,左拥右抱温香软玉的,红票子还净往那里塞,真有你的。”
她严重怀疑弟弟假公济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没错,但就没有其它法子吗?
非得把自己弄得那么腐败?
一想到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心里就瘆得慌。
作为不婚主义,心理上难免有洁癖,总有种弟弟的身体被三陪女弄脏的感觉。
朱沫大概了解她的心思,说:“既是以身以局,就得像个来舞池消费的样子,你说呢?谁家三好学生会来夜总会?”
“那什么缓解压力,心情不好,统统都是扯蛋,真实目的就是寻求酒色刺激。要是整得像柳下惠的话,人家一眼就看出是窝底。”
“啊?”朱婉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又无言以对。
再说下去,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只奇怪的是,她心里的疙瘩好像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