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姐,我有件事情,要问一下李总。”
詹佩瑜突然的打断。
让邓枝谨面色有些不悦。
她眯起眼睛问道:“你问。”
刚给李圣世,在所有人面前一个下马威的詹佩瑜。
此时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气势不能输,且已无退路了。
于是索性也不装了。
直接气势上丝毫不输给李圣世了。
“李先生,您的驯马师,是否身兼骑手?李先生生意做的这么大,不会一个文字游戏,玩两遍吧?”
听闻此话。
李圣世脸色一变。
我身边的张炳哲,也立刻小声嘀咕了起来:“不太好啊,詹佩瑜这娘们儿扮猪吃老虎。”
我点了点头。
也看出来了,詹佩瑜这娘们儿心思不简单。
起初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被吕大少爷,请来帮着守那二十公顷伦敦金融城土地的守关人。
可现在看来,这娘们儿藏着掖着不少心思。
换句话说,心里是有一百个心眼子的藏着的。
我仔细一想也是。
能在新加坡马场里,混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的女人。
也必定是在富人圈里面,能够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既是如此。
那她的手段和心智必定超群。
寻常人不会能够轻易请她出来,更不可能威胁她做事。
就算强如东南亚地王之称的吕家。
也要对这样的人敬畏三分。
毕竟,这样的人是能够一句话,撬动半个东南亚资源的存在。
面对挑战和发问。
李圣世摇了摇头:“放心,我做事向来说一不二,我也不会欺负你一个女人。文字游戏什么的,你大可放心,不会出现在今天这场赌局里。”
詹佩瑜温婉一笑。
我这时候才发现,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加之她身着旗袍,得体大方。
这温婉一笑,着实是让我都觉得,这女子看似低调。
但实则光芒内敛,有着极深的城府与手段。
“李先生,我是一定相信你的。我们开始吧。”
她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开栏了。”
我看詹佩瑜一脸淡定与自信。
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赛马,她胜券在握。
我看向李圣世。
他抱着臂膀,看着面前的液晶电视。
镜头里面的赛马,与骑手,已经基本上都已罗列到了赛道栅栏之内。
我看到了除了赛马之外,还有一些驯马师,也在做着准备。
这时张炳哲凑过来,对我说道:“有些驯马师,既是骑手,也是优秀的驯马师。不过这种少之又少,而且一般不会轻易跑比赛。
比赛开始之前,骑手的名字也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
所以,这第一局赌局,我也是看的云里雾里。”
我实在是不明白,双方几乎明牌的情况,还怎么来一决胜负?
我勉强其实算一个不耻下问的人。
转身看向张炳哲,问道:“几乎都是明牌,这赌什么?骑手和驯马师,几乎出栏之前,就能一目了然了。”
张炳哲也是眉头紧锁,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倒是杨广禄,突然走到了我的身边。
低声说道:“赌规则的漏洞。”
他猛然的一道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规则的漏洞?你展开讲讲。”
杨广禄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里面的转播画面,说道:“马会有马会的规矩,这规矩牵制了赛马和滋生的黑幕交易。
就比如,驯马师的身份,以及与骑手的关系。”
杨广禄的声音很小。
我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面,也带着些许的不自信。
随后他的一句话,也的的确确证明如此。
他说道:“我对马会里面的门门道道,不是很了解。赛马这个项目,我更是一知半解。
但我知道的,赛马比赛,基本上是精英攀比炫富的一种手段。
驯马师在这个行业里面非常的吃香,优秀的驯马师,一辈子赚的钱非常可观,足够在海外置办田产。”
“这么夸张?”我愣住:“要知如此,我不如跟着别人去学学驯马的技巧。”
说这话的时候,我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詹佩瑜的身上。
倒不是被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儿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詹佩瑜,便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驯马师。
这女人应该很有钱吧?
我心里盘算着。
张炳哲则问杨广禄:“这规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身份猫腻?”
杨广禄回答道:“其实,就是驯马师有些时候,身兼多职。
除了知道,骑手的技术,习惯各项数据之外。他们还知道,这些马的主人,在赛马场背后的一些猫腻与操作。”
听到杨广禄这么说,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詹佩瑜要问李圣世,他的马在哪几个赛道。詹佩瑜,是直接知道了所有老板的幕后交易了。”
这所谓的幕后交易。
其实就是外围盘。
正所谓十赌九千。
无论是炸金花,还是德州扑克,亦或者是推饼这类街头赌局。
自古以来,赌这种东西,从来就有两套规则。
明面上的规则,是让所有赌徒把钱投进来。
用现在的行话就是把蛋糕做大,然后招呼大家来分蛋糕。
名义上是分蛋糕。
实际上,谁来,谁才是真正的蛋糕或者肥肉。
杨广禄摇了摇头:“这其实就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比试,李圣世自诩驯马师,是因为他经常去阿贾克斯,伦敦这些地方。
既结交权贵,也跟权贵一起玩马。
认识不少马术高手,亦或者是养了冠军马的富豪。
久而久之,他也算半个圈内人了。”
杨广禄眯着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至于詹佩瑜,本身就是驯马师出身,对于行情十分了解。只不过这个女人,心思细腻有城府,一开始就给李圣世下了套。”
我抱着臂膀来到杨广禄的身边:“那老杨你说,李圣世和詹佩瑜谁会赢?”
杨广禄说道:“他们离选择的马都是有讲究的。‘先发制人’这匹马,牵着出来的是驯马师,但‘灰帽子’牵着的既是驯马师,又是骑手!”
张炳哲啧了一声:“这女人不许李总玩文字游戏,自己却搞一套盘外招啊。”
我轻笑一声:“那岂不是,李圣世要输了第一局?”
杨广禄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们谁见过,李圣世既丢面子又丢里子的时候?据我所知,今天他来,不是邓小姐邀请,而是他自告奋勇,要来给邓小姐帮场子的。”
“李圣世这些年在香江打拼,很少回北边了啊。”我说道:“邓枝谨虽是出身红墙,但李圣世的生意,和邓枝谨早就不冲突了。”
杨广禄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快九七了。再说李圣世在内陆,也有生意。生意人讲究的其实就是一个能屈能伸不是。”
正说着,最后一声哨响。
马场开栏。
所有马匹与驯马师,或者骑手,交叉错乱的从马栏里面走出来。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片刻后我一眼看到了第六和第七两个赛道的先发制人和灰帽子。
可当两匹马走出来的瞬间,我立刻大惊!
李圣世押的那匹马,先发制人依旧是驯马师牵着马走出赛道。
但是,詹佩瑜选的那匹灰帽子,不知何时,居然换了人!
既不是驯马师,也不是骑手!
而是一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站在马栏的边缘,迟迟不肯出去。
一直检阅完毕,整整十分钟,他都待在马栏里面。
至于驯马师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吕飞逸意识到问题不对劲。
一把抓住詹佩瑜的胳膊质问道:“怎么回事!?”
詹佩瑜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显然对于为什么出栏前,突然换了骑手驯马师,而感到匪夷所思。
他看向李圣世。
李圣世则拿出一根雪茄,旁边的猴子帮其点燃。
他笑眯眯的看向詹佩瑜,轻声说道:“美女你输了。”
詹佩瑜呆呆的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检阅之前所有马匹都已经备案报号,灰帽子的主人是英国的一位伯爵,而且还是唐宁街参议院的一位大人物,你就算有钱,也不可能做到,让一位不列颠伯爵为你开绿灯!”
她咬着牙。
感觉自己既被羞辱,又因为失利而羞愧难当。
一字一句的从她嘴中,质问道:“李圣世,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