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呵,要承认她是谁派来的细作了吗?
然而裴屹坐的笔直就等着许酥将下文说下去,她却只是压抑着哭腔,一下一下的在他怀里抽泣。
良久,才从裴屹的怀里退开有些抱歉的看着裴屹被自己哭湿的寝衣,小声道一句:“我去拿新的替你换了。”
裴屹低头扯了扯自己被她哭湿的寝衣,挑了挑眉,有些可惜。
若是她就这样承认了,他该怎么惩罚她呢?
如此这般想着,裴屹真觉得这女人真无趣,他都没玩够呢,她就要顶不住承认了。
才几天,能力真差。
然而让裴屹困惑的是,许酥拿来了新衣裳,认真的替他换了身上的湿衣衫,又乖乖在他身边躺下,还格外上道的拍了拍自己的枕边。
裴屹扯着嘴角,提醒她,“这边被你哭湿了。”
许酥有些懊恼的坐起身来,她犯了懒有些不想动,想着干脆要不然翻个面就这样睡算了。
可看着裴屹的眼睛,她挣扎了好一会儿,重新起身,“我去换。”
裴屹看着她的身影,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她。
在她身边躺下后,两个人倒是拘谨了起来,谁都没挨着谁,中间一条分明的界限。
她转了个身,裴屹瞥她一眼,没忍住问:“你哭什么?”
许酥听着他的声音,大着胆子往他那边凑近了一些,“做梦了,不好的梦。”
裴屹“嗯”了一声,心想,这借口真够拙劣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明珠的光还幽幽的散落在床侧,透过纱帘打在帐内。
裴屹紧闭着双眼,她没睡着,他也睡不着。
“裴屹。”许酥小声的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开心快乐的活着,身康体健,岁岁年年。”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裴屹的鸦羽在黑夜中无声的颤,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出来,她的青丝不知何时落在他的指尖上又滑落在他的掌心。
听着耳边有规律的呼吸声,裴屹才睁开眼,捏了捏手中发,指尖碰上她的,轻轻一触,又收了回去。
啧,真够没用的,她不过一句话,就让你失了神。
*
皇帝拉着皇后云雨了几次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后有些嫌弃的揉了揉自己的身子,没了太后的管教,皇帝已经不会晨昏定省,更不会锻炼了。
整日的吃喝玩乐让他长了不少肉,就连那方面也不尽入人意。
皇后只觉得自己心里燥的慌,在宫婢的搀扶下去了盥室洗漱,又去了偏殿里悄悄唤了一个模样不错的小太监进去,只等自己舒心了才春风满面的出来。
皇帝正抱着一个长形的枕头睡得昏天黑地,昭阳殿的小宫人提着宫灯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积雪厚实,他一个不留意还摔了一跤,口里小声又局促的叫唤:“娘娘,娘娘,不好了。”
皇后撇了一眼翻身的皇帝,给了身边的婢子一个眼色,那宫婢便上前小声喝止住那个宫人,扶着皇后从屋里出来。
“何事如此慌张?”皇后眉目间都是不耐。
小宫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死了,云崖殿的贵人死了。”
他说话间抬起头来看向皇后,身后传来动静还有血腥味,他只当是自己跑急了,喉间传来的血腥味,没怎么在意。
“奴才们,本来都将贵人劝回屋里睡着,谁知她醒过来时又开始哭,奴才们千方百计地哄着,谁料贵人趁着夜色昏暗,自己寻了口枯井跳了下去,等奴才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气了。”
皇后皱着眉,还在想云崖殿的贵人是谁?
听完了小太监的话,她才彻底想起来了,是皇帝那也昏庸,封了一堆嫔妃中的一个。
只是这个正巧就是被皇帝搂着当重亲了一口的女子,此前就要跳河寻短见,还是被她劝了下来。
皇后摆摆手,那宫人磕了头下去了,出昭阳殿宫门时,借着手里的宫灯瞧清了前头的景象,一时之间站都站不稳。
那、那不是新进宫的小路子,长相白净,人也乖巧极了,跟在他身边一声声喊着“哥哥”的,怎么就死了。
他身体靠着红墙,像是想到了什么,惨白着一张脸,任由风雪往脸上打,浑身无力的滑坐了下去,后怕极了。
......
皇后得了消息也只是百无聊赖得拨弄着自己新得的护甲,同身边的宫婢讲一句:“那云崖殿,你明儿个带几个人去给本宫将那处收拾出来,得了什么值钱的物什,权当赏你们的。”
“谢娘娘。”宫婢跪地谢恩。
不过是宫中死了一个贵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此前拦着不过是因为一来可以彰显自己一国之母的仁爱,二来,也可得了这贵人母家的心。
如今,人死了,到时候罪名也只是皇帝背罢了,皇帝这般荒淫,日后太子若想逼宫,也算的上是顺应民心了。
皇后回了屋里,抱着汤婆子睡在了软榻上,她实在是不想同皇帝睡一个床榻了。
天微微亮时,宫婢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娘娘,陛下该上朝了。”
皇后睁开眼,叹了口气,披着五光十色地坎肩光着脚踩在地上的棉毛软毯上,小步地走向主榻。
“陛下,陛下。”
皇帝皱着眉,瞧见皇后的模样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皇后,你怎么在这?朕的美人呢?”
皇后顿了顿,露出一个体面的微笑,“陛下睡糊涂了,该早朝了。”
皇帝瞪了皇后一眼,转过身去就要还要继续睡着,小宫人也捧着龙袍在一旁等着。
皇后又劝了几句,皇帝还是恍若未闻,她只好对着小太监摆摆手,让皇帝继续睡。
“娘娘......”侍寝内官欲言又止。
皇后打了个哈欠,干脆也不睡了,对着他说:“你下去吧,陛下这般也不是第一次了,去前头禀一声,让那些百官再等等吧。”
“是,奴才遵旨。”
屋里的暖炉很多,皇后走两步还出了点汗,她撩了撩身后的墨发,“太子近日如何?”
“回娘娘,殿下一直在东宫待着呢。”
皇后笑了一声,算他乖巧。
她一边脱着身上的衣袍,一边往盥室走去,“你去提点一句,就说是本宫的话,叫他现在务必去安慰安慰那些在外等待的百官。”
“是娘娘,那奴婢再唤几个宫女进来?”宫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皇后瞥一眼,踏进了浴桶中,格外风情地看她一眼,“不用,本宫宫中昨夜少了一个宫人,你照着他的模样再找一个相似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