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的质问,确实换回了沈月蓉一时之间的路上。
永安郡主的裴郎,并非是个无用之人。
“我嫁给他时,他不过是个刚过了榜的举人,你别看如今世人都称我的儿子为小侯爷,他应该也有侯爷的爵位,可实则…这猴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皇上自然决不会将权力放在他的手上。
“就算是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你瞧着他是不是颇为闲散,甚至有时还能够陪我在街上走走?”
沈月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之前只是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感情颇深,所以不肯与对方分开。
可是现在想来却突然之间发现这其中也有不太对的情景。
“不过是陛下的手段罢了,陛下知道,我深得皇太后的喜欢,若是自己的夫家也是个名门望族,但是往后只会成为皇太后的助力,这可是违背了咱们这位陛下的心。”
一个郡主,怎么能够掌握朝堂。
“我其实本就无心朝堂,说实话…之前一直被太后养在身旁,我还有些厌烦,太后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至少对于他们来讲,这位“母亲”并没有给予他们应该有的关怀。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太后对我一向偏爱,所以我便一定要背负这样的骂名。”
有的时候也觉得这些人颇为好笑,若是真能够得皇太后的恩,或许此刻她已经成为了人上人。
“皇太后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你,真正在乎的是迟慕?”
她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被她说,不管往后我要做些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哥哥,保护好他,一定要让他飞黄腾达。”
沈月蓉有些愣神,没想到就算是在皇家,女子也只能够为男子的前程铺路。
“可是…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沈月蓉有些不舍得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劝。
“你不用劝我,这些年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太后次次逼我,我也绝对不会轻易低头,这次我不仅要保护好哥哥,也要保护好我自己。”
沈月蓉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永安郡主答应了下来,但瞧着她如此憔悴的身影。
“你还是早些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要紧的,昨天外头的事情确实有些匆忙,哥哥的身份也有些不好再来沈家,不想让他担心的,你就早些好了。”
沈月蓉点了点头,“我知道。”
……
前朝争论不断,皇上最终也没有办法解决此事,便只能够求到皇太后面。
皇太后终究在那些老臣的面前还有些颜面,还是可以说得上话。
“你闹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不能善后,还要求我这个母亲?”
皇上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跪倒在地,或许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做下的事情会引起这样的波澜。
“那些前朝大臣,你父亲留给你的心腹,你真以为他们是吃白饭的,你若是想把江南的经济交给太子,没人反驳,太子如今本就是东宫之主,手中有些东西也不足为证。”
“儿子只是想让他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就更该有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胡作非为一般,如今你趁着要治理疫情的缘故,道士将太子手底下的人全都暗叉去了江南,可我问你,如今江南百废待兴,但也没有了昔日繁华之中,这样的城池,你扔给了太子又有何用?”
皇太后的质问声声落在了他的心,如今皇上除了有些心虚的,不敢面对这些既定的结果之外,便也没什么其余的想法。
“罢了,谁让哀家是你母亲呢。”
皇太后懿旨密信,倒是让那些之前一直在蠢蠢欲动的大臣们都安下心了。
江南的事情很快过去。
而在皇上的劝慰之下,太子也并未在动手。
一切都在向好。
当一切闲了下来,终有人还在继续搅拌着风云。
乔治东门拜访的杜菀,沈月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
如今已是冬日。
沈月蓉早早的便在门前挂了牌子,说是主人家身体不适,不见任何外客。
可人就水灵灵的闯了进来,一副根本不怕被主人家怪罪的样子。
或许早已习惯她这样子,沈月蓉只是摆了摆手,将院中追赶而来的打手打发了下去。
“你可追我院中这些打手可都是一顶一,若是没有我拦着,他们动起手来见你这副小身板,怕是根本扛不住。”
“扛不扛得住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把他的心抓得如此之劳,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本应该有了新生活,可他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对我?”
沈月蓉迟疑了片刻,“你不会是在说傅恒钰?”
杜菀点了点头,“还有傅恒景,你到底给他们兄弟两个人下了什么样的迷糊汤,能够让他们如此记挂你不可。”
傅恒景这些年月以来一直和傅家没有太多往来,除了拿着傅家的钱在外随意胡闹,便也没有什么其余的。
以至于整个傅家,都快忘了自家还有这么一个祖宗。
可就在前些时日,他却突然之间回了家,甚至还带了一小笔金钱给他家里,并且告知老夫人,想让傅恒钰休妻另娶。
而这另娶的人定是沈月蓉。
“我不管你们外头怎么说,如今我与王爷二人之间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所有的事情也都开始准备了起来,等过了这个年天气暖起来了,我们变成婚,到时候还希望将军府不要再与我纠缠。”
这大半生不在与将军府纠缠,看起来幸福美满的生活里,都一直带着些许漏洞。
如今也有些累了,争吵已经代表不了任何意义。
“还请你回去替我向将军说上一声,我与他夫妻早已缘断,大可不必,一直还在念着我,显得自己有多深情一点,我与他多年夫妻,却也不曾有过半分心意,倒不如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