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七日。
沈月蓉看着外面的情景,心中一片寒冷。
“这院子里面的侍卫越来越多,看来他们是实在不放心你我,如今更是不准你我私自出门。”
沈月蓉也没什么可忙的,最多是帮着几个受了伤的男人处置了一下伤口,如今倒是乐得逍遥。
迟慕靠着椅子,神色有些忧虑,“已经过去七日,经中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看来虞侯果然没有将你给他的书信交于陛下。”
“我相信他,他会帮我。”
沈月蓉相信虞侯,不过…
“说不定此刻太子正咬着他的人不放,所以才没有什么心思放在你我二人身上。”
“你怎么…”
太子若是发现他们知晓了这里的秘密,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让他们惯着他们二人的自由,反而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第一次与太子交锋,太子的为人处事,你应该清楚的很,你我如今已经知道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他若是能有心,早就将你我二人除之而后快。”
太子一向坚信只有人死才能够将秘密保存。
以至于这些年,但凡知道太子秘密的人,几乎死无葬身之处。
就算他们二人的身份有所不同,可以太子的手段,他们绝不可能活得过这七日。
…
虞城。
虞侯看着一具具被送回来的昔日同僚的尸体,目光十分阴沉,可太子的使臣却还站在自己面前。
“虞侯,你是个聪明的人,太子说一时犯傻不要紧,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不该管的人,而牺牲自己。”
他强忍着心中的哀痛,面上不改神色,同他说,“本侯知道了,劳烦使臣回去告诉太子,接下来该如何做,本侯清楚的很。”
那使臣满脸的狡诈,高兴的离去。
“好生安葬这几个兄弟,顺便多拿些钱去给这几位兄弟的家里人,一定要好生照料。”
“是。”
管家清点完了人数,突然之间发现了个不太对的地方,“侯爷,黎兄弟不在其中。”
“你说什么?”
原以为太子会让他全军覆没,却没想到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侯爷一共派出去了十二个兄弟,可这里一共就只有十一个兄弟的尸体,黎兄弟一向是最聪明的,怕是看见了有危险来临,便自己躲藏了起来,为了将侯爷托付的事情处理妥当。”
虞侯很是高兴。
“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聪慧,希望他能够躲得掉太子的追杀,将这书信真的能够乘上陛下的眼前。”
第十三日。
迟慕见到了许久不曾见到的几位大人,而他们的神色之中早已无了昔日那般敬仰,反而带着几分趾高气扬。
“王爷还真是能给下官找麻烦。”
沈月蓉坐在一旁,面前摆着几本书,看着他们说话。
迟慕没有开口。
“王爷有话不想从下官说,下官便不为难王爷,只是王爷莫要忘记,这地界是下官的,而如今负责江南所有事物的是太子。”
“有话不妨直说。”
迟慕懒得听他们迂回。
“王爷为那些低贱的贱民们鸣不平,如今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原本并不想让王爷受了伤害,所以下关让人看住王爷和王爷心爱之人,可却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想到借道虞侯,只是可惜了那些兄弟们,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便这样丢了性命。”
“你们杀了人?”
沈月蓉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几个大人,没想到他们竟能做出这谋害人命的手段。
“沈姑娘如此吃惊做什么?我们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更何况若不是沈姑娘和王爷非要将这消息传入京城当中,那些个兄弟们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甚至直至今日,我们都不会相遇。”
沈月蓉握紧了拳头,虞侯身边的人,多半都是当年一起共进退的兄弟们所留下来的子嗣。
可如今却为了这封信而先后离世。
“沈姑娘,这江南百废待兴,自然不像京城一般富贵养人,若是有些苦,您就好好受着。”
她的心中满是愧疚,若一开始并未求助于虞侯,那些无辜之人便不会枉死。
“二位到底想要做什么事,太子殿下早已知,我也同二位说过,这江南的事情绝对不会落到那人的耳朵里,可你们偏偏要反其道而为之,那就别怪我不顾脸面了。”
虽然太子迟迟没有下列命令处置他们二人,但一直这样强行关押着,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二位,在这江南,如今最不稀奇的事情便是日日,都有人丧命,无论是饿死也好,还是冻死也罢,这不过是很正常的灾害,所以二位就算是死在江南,我也有机会向京中陈情。”
沈月蓉看着那大人并不是像开玩笑的样子,也有些紧张地站直了身。
“不必拿这些话来吓唬本王。”
他站直了身子,走向了沈月蓉的身旁,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本王若真在江南丢了性命,就算是你再巧舌如簧,能将我的死说出来个花,陛下也绝不会轻易饶恕你,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会不会像今日一样你维护他一样维护你。”
他那双眸子落在面前的几位大人面前。
“就算是本王手底下的人,没有办法把这里的一切全都告知于当今陛下,可这事会永远落在本王的身上,除非你们能困死我一生,不然我早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陛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大人明显看起来就是今日来议和的,真没想到男人的态度如此执拗。
“我原以为王爷会是个晶莹剔透之人,应该明白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可是现在看来不过也是愚笨之人罢了,既然王爷没有想明白,那就劳烦王爷再继续待上几日。”
那大人甩了衣袖,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给他任何颜面。
他伸手扶着沈月蓉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那些畜牲说的话吓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些兄弟,他们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