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沈少白带回宁王府,解了两道题,又稀里糊涂被送回书院。
进了书院,曹文昭又把她叫了过去,耳提面命,切记要用功学习,万万不能荒废功课。
之后又丢来两本字帖,嫌弃道,“有功夫多练练字,书院大比那么多学子,虽书法风格各异,但都让人赏心悦目,只有你的字狗爬似的。日后入了朝堂,没一手好字怎么能行,皇上看你的折子都费劲。”
???
不是,曹院首这想得也太多了吧。。。她只不过拿下了殿试的资格,老曹怎么这么看好她,这就开始为她进入朝堂做打算了?
不过她还是恭敬地接过那两本字帖,毕竟是老曹的一片苦心,自己进入翰辰以来可没少让他操心。
秦臻回了教室,今日不同以往,这是她在书院大比之后头一天来上课,不光是同窗都在释放善意和友好,就连书院的先生对她也是和颜悦色。
秦臻不禁感慨,人还是要强一点才能过得顺心舒畅啊。
书院课程结束之后,三人又一道回了双茶巷,秦臻一进院门,只见宋思言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见了她立即上前道,“你回来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还有些事要同你和殿下交代一声。”
“哦?那咱们先去隔壁看看,也不知他在不在。”
宋思言看着两人相邻的院落,只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认识沈暮宸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他从少年一点点长大。
林后过世后,他便封起心门,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对任何人都时刻抱着警惕之心,也从不与人深交。
只有秦臻这个女娃子是个例外,这还是头一次见沈暮宸追在人后面,主动交往。
这个人太会算计,对自己也够狠,也不知他这举动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宋思言远远跟在秦臻身后,看她敲开了隔壁的门,开门的是张十八,沈暮宸果然就在隔壁。
秦臻搬离了秦府别院,他也一路追来了这里。
宋思言慢慢踱步进去,只见秦臻将沈暮宸从西厢的居室里叫了出来。
宋思言看着沈暮宸跟在秦臻身后轻嗤一声,还真是听话。
来到正堂,他正了正神色向着二人道,“解蛊前的事宜都已就绪,有件事情要事先向你们二人说明,解蛊需要七七四十九日,这期间不能间断,一旦间断,不仅前功尽弃,你们两人也都会受到反噬,轻则瘫痪残疾,重则殒命身亡。这样的话,你们还是坚持要解毒吗?”
秦臻忍不住插嘴道,“我为什么也会受到反噬?我不是万蛊之王吗?能克世间所有蛊毒?这么弱鸡也能叫蛊王?”
宋思言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啊,你以为呢?万蛊之王又不是万蛊之神,蛊王就这点能耐,能解他身上的毒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行吧,我没异议,殿下你呢?”秦臻看向沈暮宸。
沈暮宸淡淡道,“我也没异议。”
宋思言叹了口气,“既然你二人都下定决心了,那就先找一处安全的场所,殿下已经卸了军器所的职务,赋闲在家。小臻你去书院请假,这一个半月,你的血会有变,不宜出门抛头露面,你们两人最好是呆在一起,哪里都不要去,以免发生意外。”
沈暮宸点头,秦臻却道,“等等,先给我两日的时间,让我先把身边的事情处理好。”
宋思言递给她一瓶药,“不急,你先把事情处理好,这瓶药你先吃起来。”
秦臻接了过去,拔开闻了闻,还是他前几日给自己塞得蜜丸,当即便倒了一枚出来大嚼特嚼起来,边嚼边赞不绝口,“宋先生,你做得丸药越来越好吃了,就是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你再多做点呗。”
宋思言没好气地敲了她一记暴栗,“你当这是糖豆?”
秦臻捂着脑袋笑笑便回了自家宅院,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封闭期间的事情。
首先,先给宁王殿下准备个超级无敌试题大礼包,叫他体验一下学子们寒窗苦读的不易,最好让他多忙一阵子,别再来烦自己。
其次还要暗暗通知杨慎和裴琰一声,以免这两人见不到自己担心。
最后还要去找曹院首请假,然后还要再多买些材料回去做东西。
第二日秦臻先去书院报到,向曹文昭请假。
秦臻开口就是请一个半月,曹文昭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早在昨日燕王殿下已经派了张十八先来跟他跟他说了秦臻的事情,并且还替她请了两个月的假,秦臻自己找上门只说有事,要请一个半月,这么一看,自己这学生还算厚道。
他面色和蔼地批了假,又拿了十来本字帖交给秦臻,叮嘱她务必要好生练字,假期结束之后再交二十篇策论上来。
秦臻哭笑不得接了过去,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她对上苦口婆心的曹院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接着秦臻又去了宁王府,沈少白见她抱着小山一样的纸张进了门,有些不解,“你这是何意?”
秦臻不怀好意地一笑,“殿下这是草民精心为您准备的试题呀。”
沈少白听完瞪大了双眼。
秦臻也不管他有没有意见,扯着他的胳膊一路拖进了书房,“殿下,昨日您不是说要草民每日都来宁王府教一个时辰吗?不巧草民家中突发急事,最近两个月不能来教您了,今日我先教您一些东西,这些试题足够您做上两个月了。两个月之后我再来给您上课。”
秦臻的手好像钳子一样,紧紧揪着沈少白的袖子,沈少白挣脱不得,被她扯得又惊又怒,“你竟敢对本王这么粗鲁?!太傅都不敢这么对我!”
秦臻不以为然,“那是,太傅之所以是太傅,就是因为他德高望重学富五车,我要像他那么厉害还那么好脾气,我也进宫做太傅了。”
沈少白顿时被她的歪理顶的鲠住,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秦臻发现了,沈少白虽然极力自持故作老成,说到底还是个弟弟,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性格多少也有些傲娇,需要人好言哄着。但她却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哄沈少白了。
之所以愿意教他无非因为他是皇子,命令不可违。说起来这小子还不如沈暮宸上道。
沈暮宸要自己画图还知道给一千两银子。裴少卿和谢麟来学习也都交了学费,沈少白就那么理直气壮地白嫖,学费都没有一分钱,还想叫自己赔多好看的脸色?
进书房之后她不由分说将沈少白墩在了凳子上,正色道,“坐好,我赶时间,讲课快,你记好了。”
沈少白对她怒目而视,但他这点怒气在秦臻眼里好像龇牙咧嘴的小狗子一样,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秦臻敲了敲桌案上的纸,学着曹文昭的样子一脸的古板严肃道,“别走神。你要是不想学,我就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