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是傻子,戏看到现在都品出些不对味儿来。
秦国公府的庶支这又是在闹哪出?打的什么主意?
柳氏一房的人乍一看到秦臻,俱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后神情渐渐僵硬,齐齐的看向屋内,此刻躺在床上的明明应该是秦臻才对!
是啊。。。秦臻现在站在这里,那床上的人又是谁?!秦如平脸色极为难看,他这才想起刚刚只顾着不遗余力的将事情栽给秦臻,却根本没有看清床上男子的模样。
他心中没来由的不安,从刚才起他只顾着四处找人攀谈与人结交,没留意秦砚去了哪儿,似乎秦砚消失的有一会儿了
想起秦砚今日也着了一身月白,秦如平内心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踏进房门,揪起床上的男子,待看清之后大惊失色。
“砚儿!砚儿!你怎么在这里!快醒醒!”他心急如焚,不停拍打秦砚的脸,却见他没有一点反应,秦如平拿起桌上的冷水泼了秦砚一脸,秦砚这才悠悠转醒,一边的柳如月也醒了过来,见身边躺着的是秦砚,她先是一愣,而后双手绞着衣角低头不语。
秦府的人都站在门外一头雾水,秦砚好端端的怎么会跑来这里?
秦砚醒来迷糊了好一阵,眼神逐渐聚焦,他见秦如平满脸焦躁,房门外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神态各异,这才突然醒悟过来,看这场面再傻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无意中偷听到了父亲和三叔的计划,他们计划今日在杨府寿宴上设个局将柳家表妹嫁给秦臻。自己今日随他们前来,一是为了看好戏,二是为了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他刚才藏在门后,眼看秦臻刚刚进来就有所察觉,立时便要退出去,他怕事情不成,情急之下就去拉她,想放开嗓子把人都叫来,强行将事情栽赃给她。
没想到秦臻这厮私底下竟是个混不吝的。。。怎么还动手呢?
不等他嚷嚷出来,就兜脸一拳把他打晕了,而原本要嫁祸给秦臻的事情,现在却落到了自己头上。
待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秦砚的心情跌宕起伏无法平复,喉头渐渐涌起一丝腥甜。
他万般不甘!今日就是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秦臻拉下水,否则他死都不能瞑目!
秦砚心中大恨,悲愤交加,拉着秦如平的手发出悲鸣:“爹!是秦臻要害我!刚才是她把我骗来这里打晕了!”
秦如平听了眼底寒光一闪,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般,蓦地直射向秦臻, 众人探究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身上。
秦臻一脸迷茫,“怎么扯到我了?我刚刚一直都在后花园啊。”
秦砚怒道:“刚刚打我的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我还会看错?”
秦臻沉声道:“秦公子,饭可以不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你比我高比我壮,我哪里打得过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害你的人,死咬着我做什么?”
众人深以为然,秦国公世子是长高了长大了,可依旧身材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更何况,傻子能有什么心机?
若是她真能有三分心机,也不至于母子俩被柳老姨娘一房踩在头上。
今日实情确实如杨二公子所说,在场的人自始至终都没看清床上二人的脸,否则秦如平也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
然而柳氏一房连人都不看清就跳出来句句都在指向秦世子,后宅争斗司空见惯,然而秦府做得太脏太明显了,谁都知道有猫腻。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反而坑到了自己人头上。
看着双方僵持对峙,众人心中明镜似的,又是秦国公府内斗啊,看起来世子年岁大了,这爵位之争愈演愈烈。
“秦公子,秦臻刚刚一直与我在后花园闲谈,你怕不是认错人了。”杨慎适时开口,语气冷淡却不容置喙。
他一开口秦家的人俱是一滞,没料到他此时会为秦臻出头。秦砚呆愣了一瞬,就呐呐噤了声。
杨知衡垂下眼帘,以手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一声,却并未说话。
秦如海眼珠子一转,立刻上前陪笑道:“二公子开玩笑了,刚刚我一直见您在前厅待客。今日老太君做寿,您孝顺,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您的孝心可是诸位大人们都有目共睹的。我知道您跟世子交好,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作奸犯科,您总不能助纣为虐吧。”
秦如海一番话虽然说得十分客气,却句句都在暗指杨慎包庇秦臻。
杨慎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当下对他怒目而视,刚想要强词夺理一番,候夫人却在背后掐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杨知衡早先也叮嘱过他,就算跟秦臻再要好,也不可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好友,杨慎一时间左右为难。
正当场面僵持不下,忽听两人齐声道,“她刚刚一直跟我在后花园。”
好么,又有人来认领秦世子了。
秦世子好大的面子。。。这回一来就是两个,而且来头不小,众人听到声音齐齐转身跪了下去。
“殿下千岁!”
秦臻也随大流跪了下去,刚刚出声的两个人,一个是沈暮宸,另一个她不认识。
内侍叫了起,她抬头看去,这才看清另外一人,正是刚刚跟她一起躲在假山里偷听八卦的男子。
秦臻低声与杨慎耳语,“这人是谁呀?”
杨慎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魏王殿下。。。你小子好大的面子。。。”
二人立在那里,一般的高挑修长,身姿皎皎,如琼林玉树。
沈逸清一袭月白锦袍,清贵雅逸,他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如三月暖阳,春色醉人。
沈暮宸换了一件玄色长衫,一贯的清冷,眉眼幽深似无波寒潭,沉淀天地之华彩。
他长眸微挑,仿若无人般直射向秦臻,薄唇轻轻扬起,似笑非笑。
二位殿下风姿绰约各有千秋,齐齐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醉人的风景。一时间满院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齐齐红了脸,羞涩地低下头去。
秦臻觉得相比较之下,还是沈暮宸更胜一筹。
显然燕帝几个儿子单论起外表,个个都不差。
沈逸清气质干净,如玉山顶上覆盖的皑皑白雪,被阳光笼罩,点点浮光碎金,给人扑面而来的洁净温暖,他的隽逸让人一眼望穿看得到底。
沈暮宸容貌极盛,瑰姿艳逸,然而气质与皮相截然相反,矜贵疏冷似一池深不见底的水,有种莫名的引力,凝视久了,一不小心就会沉溺进去。
哪怕他体质孱弱,常年缠绵病榻,大燕一众未婚少女依旧心甘情愿振动着翅膀前赴后继地扑入那曼舞的冷焰。
可这样耀眼的人却不近女色。对各种明示暗示置之不理,令不少女子黯然神伤。
这会儿燕王竟然跟魏王对上了,众人毕恭毕敬,心中却是想着,同时有两位殿下来捞秦世子,柳氏一房怕是谋算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