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踏上灵舟的李萧萧轻声说道:“关于李文朴,我倒是听阿娘提过一些,说此人赤子之心,是个值得敬仰的长辈。”
李承梦也继续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顾雪棠乃是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二叔替大哥养儿子,所以才将其视若亲子。”
红衣少女眼里生出几分怒意,“哼!咱们这爹还真是不消停,桃李满天下,子女也满天下,什么狗屁顾逢君,若是落到我手中,我便宰了他,以祭我手中剑!”
“念念,你又说蠢话,如果顾逢君真是父亲的儿子,那他就是我们的兄长。”
“狗屁!我李承君此生,就指认李承文一个兄长,虽然他蠢得不行,但我也只认他一人。”
李萧萧到底活了几百年,一眼就看出小丫头这般是因为对父亲有怨气。
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她自然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责备自己的妹妹,随即转头温柔看向李承君。
“你叫念念?”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萧萧莞尔一笑,“傻丫头,若是有机会见到爹爹,别逞强,他只是身不由己。”
“你……你少拿长辈的语气教训我,我才没有想见他……”李承君转过头,眼神却带着几分茫然。
李承梦朝着李萧萧行了一礼,尽管让她相信眼前这位修为通天的前辈是自己的姐姐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以这些年天下人对父亲的传闻来看,也未必没有可能。
“姐姐,那现在咱们怎么出去?”
“这件法宝你们想不想要?”
站在灵州船头的李萧萧思索片刻,似是有了主意。
红衣少女轻蔑说道:“哼!我只想赢!”
白衣少女想了想,“其实最关键的棋局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一局,有姐姐解惑,我大概就知道这法宝的原主人想要表达什么,如果我没猜错,这灵舟所去,就是去见这法宝主人留下的神识,多半就是为了收徒传道,只不过明白了姐姐说的天下此消彼长,以众生为棋子这一条道,我并不觉得他有多厉害了。”
“既如此,那我就斩了他!”话音落,只见那一瞬间,李萧萧的身体突然开始疯长。
转瞬间就化作了成年女子的模样,衣衫被撑破,又立刻换上了一身雪白仙衣。
那绝美的姿容让两位妹妹都惊叹不已。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李承梦感叹不已,两眼发直。
李承君却是愣愣地说道:“这么一看,倒有几分姐姐的模样。”
李萧萧凤眸一凌,转头看向了李载所在方向。
“剑来!”
躲在暗处的李载只觉怀中的那柄和千叶银凰羽同等材质打造的仙剑在蠢蠢欲动,那本是自己送给萧萧的剑,也是萧萧的本命剑。
“看来萧萧这丫头已经恢复了,罢了,去吧。”
将仙剑给出,李载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裴术离开。
拂袖一挥,直接破开了这件法宝的禁制,再次出现在王府之中。
“主公,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用看,萧萧说得没错,那就是计不言用来收徒的小玩意儿,想来叶小寒自视甚高,觉得天下除了她没有人能解开计不言的棋局,可这种玩意儿,裴兄难道觉得很难吗?”
裴术稍加思索,“若是打架,我倒是不怕那计不言,只是他的手段诡谲,怕不是几个小丫头能对付的。”
李载笑而不语,只是站在阁楼盯上静静地看着演武场中央。
没多久,一阵惊天剑意自己那山河扇的裂缝之中飞出,直入云霄。
那是一并经历过无数次杀戮的斩妖之剑,饮尽天下大妖之血,萧萧立誓斩妖除魔,只要妖族不灭,她的剑意就永不衰败。
这等以纯粹目的所修的剑,基本都藏着世所罕见的杀意。
不远处一道白衣仙影再次被惊动,只是感觉到是女儿的剑意,萧若溪并未多言,和李载要相对往一眼,随后又默不作声离开。
裴术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惊讶,也开始猜测起主公的实力。
“主公,看来今日之事已了,不去见一见几个小辈吗?”
“要见,但不是见他们,得去见另外两个人。”
“谁?”
“无忧无虑。”
听闻此言,裴术心领神会,这李无忧和李无虑乃是李储的儿女,这两个孩子身世凄苦,出生之后爹娘为了保护他们,便将他们托付给他人寄养,任之流落江湖,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管不顾。
主公重情,想来是不忍二弟的骨肉流落江湖。
“主公,那两个孩子的爹娘用都希望他们能真正的无忧无虑,如果此去将他们接回,岂不是毁掉了他们的宁静?”
李载摇摇头,“我不会强求什么,当孩子总是希望见到爹娘的,我只是想问问他们自己愿不愿意。”
“既如此,主公为何不先去见见自己的儿女?”
“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可他们还没有见过主公。”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们命不好,生在我李家,做了我的子女,有些东西得他们还啊,欠下的债,欠下的情分,走吧,去看看我的侄子侄女。”
二人出了长安王府,发现最近的长安城上巡逻的禁卫都多了起来。
显然萧龙衍安排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尽管他们弄不清李载的修为,却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位白发男人。
“长安北城那边有一条老巷子,那两个孩子来长安后拿着养父养母留下的钱,租了个小别院,哥哥有一些武功,妹妹擅长诗画,靠着给人打打杂,卖卖字画谋生,倒也过得自在。”
“可有人欺负他们?”李载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主公放心,别说二爷派出高手暗中保护,这些年纵横楼也盯着这对兄妹呢,有些麻烦我手底下的人便帮他们解决了,只不过也不能帮得太明显,这兄妹二人都聪明着呢。”
“是吗?那就好。”
不料,此时裴术话锋一转,“不过这两天似乎有一件麻烦事儿,北边儿来了一位客人,似乎很看重这两兄妹,想带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