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
沐玉晴不容他继续,欣喜嗅了嗅怀中的花朵,“花很美,我很喜欢,谢谢!”
如此爽朗的话题转换,陆昀川懂得她意欲撇开话题。心头纠结难解,他接住花,“有花瓶么?我为你插入。”
“有的。”
沐玉晴指了指病床旁的柜子,“需要清洗一下,再装些水。”
陆昀川轻笑,随即躬身取出花瓶,步入洗手间。归来之际,花束已在瓶中静立。
“太美了!”
沐玉晴真心赞赏,自然而然问起:“不过师兄,你这几日在陆城已多时,画廊岂不着急?啊我没有催促之意,只是顾虑会影响你的工作。”
陆昀川不误会这些细节,微微一笑,“不慌,平日画廊并不忙碌。不过玉清提到你已体检,身体大致无恙吧?”
“嗯!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
他曾同玉清详述那日详情。如今沐玉晴口中却轻描淡写成小事一桩。
陆昀川轻声一叹,“你呀!与我无需这般生分,我不会未经打听就贸然前来慰问。”
闻言,沐玉晴的笑意收敛。
沉默并未持续,她专心观看他整理花朵,仿佛无意般淡然问道:“师兄不是说有事要单独告诉我吗?仅是为了道歉吗?”
他点头,转过身:“还有那日我说过的话,事后细想颇欠思虑,日后我会修正。”
沐玉晴也主动倾述:“其实我也有过错,那日情绪不佳,有所偏激了。”
“那我们算是和解了?”
“对,和解了。”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昔日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接着,两人漫谈了几件事。
关乎艺术、创造力,还有对画家趣事的回忆,临别之际,他们之间的氛围无比和谐。
唯独一事,令陆昀川牵挂不已。终忍不住提起:“那么,你和他”
“师兄,能不谈这个吗?” 她不愿再次争锋相对。
没料到会被她如此坚决地拒斥,陆昀川唇线微颤,尴尬而又失落地闭上了嘴。
他却依然询问:“你知不知道封渝失踪的事?”
“啊?”
这点是沐玉晴所不知的,惊愕之情无一遗漏地流露在陆昀川眼中,令他更加坚信需告诉她实情。
“这两日,我从玉清那儿听说一传闻,说给你可能徒增忧伤,但我不该隐瞒。他们言说封渝已被封韩囚禁,而且还受了重伤,全身多处骨裂,但拒绝就医。这样是违法的。”
“侵犯人权”四字被他硬生生压制未讲出口,脸色阴沉:“我不想颠覆他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但如果消息属实,他算是失衡之行径,极度疯狂,尽管我能理解他愤怒的原因,但封渝毕竟是他弟弟,他对待亲弟如此冷酷”
余话无须再说,沐玉晴果断地打断他:“不要讲了,师兄。”
“你得严肃点,这很重要,明白吗?”
她心知肚明。
于是沐玉晴的目光愈发坚定,语气笃定道:“他不会那样,无论外界说什么,我都相信他的清白,所以请你也不要做无端揣测,明智之人不会听信流言!”
“你不必不相信,我握有”
她又一次打断他:“我明白你认为我很偏激,但师兄,那年我爱他,为他记录了足足十册笔记,小到他多久理一次发,刮一次须,剪一次甲我都铭记在心,所以我深知他的为人,极深极深”
了解又怎样呢?
你了解的是六年前的他,而非现在的他,人是会变化的,尤其男人...
更何况,我手握确证。
原本欲倾诉这些,可沐玉晴坚定的眼神让即将涌出的话语梗阻在喉头。
上不能启齿,亦难落下
陆昀川意识到,他已经彻底输了。沐玉晴的态度在昭示,不管封韩所作所为,她始终坚信他,永生支持他。
那样的男子有何魅力?
酸涩的醋意在陆昀川心底蔓延泛滥:“你真的深爱着他!”
他轻轻颔首,潜意识间倒退两步,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愿你早日康健如初!”
“感谢!”
再度后退,陆逸川已铁定心要离去,却突然向她问道:“能允许我一抱么?”
沐雨晴一愣,旋即展露微笑,向他伸开双臂:“当然可以!”
没有任何犹豫,陆逸川俯下身,狠狠拥住他昔日的眷恋,此刻的挚爱
病房门外的透明视窗中,封涵看得分明如画。
见沐雨晴接纳陆逸川的怀抱,笑容灿烂,封涵的指尖几近撕裂玻璃。
妈的!
那孽障
再也难抑愤怒,封涵紧握门把,决绝地打开病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