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觉察,假使让两人独处,后续或许会生恐怖之事。于是尽管当日与陆昀川不欢而散,她此刻仍笑容甜甜:“学长,你来探望我?”
陆昀川一笑,缓步近前,手中康乃馨置于她手中:“赠予你的”
“感谢!”
陆昀川婉拒她的道谢,接着认真发问:“能否与我私下详谈?”
沐玉晴稍显愕然,旋即点头:“乐意之至!”
尚未熟悉轮椅的温度,就被他人“接手”。
换做往日,封韩必定不会拱手相让,然于沐玉晴面前,他现下不敢恣意妄为。故此依命松手,任由那人接过轮椅及轮椅上之人。
正感郁闷的封韩,侧耳边是宋凌寒略带玩味的唇语:“呵,这追求可真紧迫”
医者技艺超群,舌灿莲花,难收。
封韩鄙夷一哼:“不说话,人家当你是哑巴呢!”
“哎呀,哪能让怨气误事呢?自己没看好佳人,倒不准别人发表见解?” 宋凌寒看热闹不嫌事大,越是对玉清冷漠,他越是要啰嗦。
“住口!”
“真要我沉默?不想听我对玉清的意见?”
封韩冷嗤一声:“你有何妙计可提?”
“至少我有前任的经验”宋凌寒怀抱医嘱,得意轻摇腿:“少爷问问我,您有过吗?”
封韩:
“真不需要听取我的想法吗?那我就走咯!真的走了”
“等等!”
“对嘛!我就知道你需要好友的建言。来来,朋友,细聊细聊”
不待其语毕,封韩抬掌遮面,厌倦地把他推向一边:“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身体检查结果怎样?”
闻言,宋凌寒颇感失落。即便他行事无常,但在病人面前总是庄重有加。
他收敛嬉笑态度,正色道:“情况不佳基础体质原本就弱,之后又未曾悉心调养,连连遇事,这一次还险些”
随着他的讲述,封韩脸色愈加深沉。眼见友人即将“内伤”,宋凌寒忽然心疼起来。
搭手,轻轻拍拍他的肩:“只是,今后稍加用心照料,慢慢养着,无非些许波折。”
“药物配好些,全是顶级的”
“此事还需你提?全选进口的,保证最贵。”
谈及金钱,宋凌寒双眸闪烁:“但你对她的感情,可是诚挚?”
“是。”
“这样说”
本打算因他的痛楚保持沉默,然而鉴于这份诚心,宋凌寒权衡再三,又拍他一把:“兄弟,有句话不当讲,但即使如此我依旧要说。”
“别”
“哎,你怎么不懂情场套路呢?这时的你不该更加好奇地追问详情吗?”
“都说了不适宜,还能有好事?”
宋凌寒:
他果真不知从何回答!毕竟接下来要说的实非喜讯。但问题关乎重大,作为兄弟他不得不提醒,“她的身子受损过甚,久未得到妥当调理,所以恐怕生育不易。”
听罢,封韩一怔
深知这消息难叫人愉悦,但当触及他凛然的目光,宋凌寒难免心怯,连忙宽慰:“当然,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是很艰难。”
封韩缓缓吐气,无所谓地回应:“我以为你要说的是何事”
咦?
这反应,岂不是过于淡漠? ?
“不对劲,这就是你的反应?这事还不重要吗?好好审视你现在的身份,你的封家,你的Fc,真的可以没有继承人吗?”
“不在乎!我根本无所谓”
“可还是要顾忌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寻常百姓吗?”
封韩答道:“普通百姓何足挂齿?非凡百姓又能怎样?无法生育并无犯法,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非她那孕育之身。”
宋凌寒:
罢了! 他实在多余插足这对佳人的幸福。
没错,此乃陆昀川熟识的沐玉晴。
他钟情的女孩,向来像璀璨星辰,燃烧热烈,即便深处幽谷,亦怀抱着光明勇往直前
他最爱的,莫过于她的粲然笑容。
然而自重逢起,他越是竭力挽回,越将彼此推远,以至于成为勾起她泪涟之人。
他心底愧疚不已!
“抱歉。”
陆昀川目含诚恳,凝视着她:“如果当初我没和你争执,或许不会酿此变故。”
“师兄,你也如此认为吗?”
沐玉晴坐在轮椅上,仰视着他的眸光却未现一丝弱势,笑容洒脱,神色转瞬变得郑重,“归咎受害者的言论不妥,而你爱替人担责的癖好更需改正。我会遭此变故,并非因你与我争吵,亦非我一时失慎,而是封渝那蠢才昏庸冲动所致。”
“你说得有理!即便我那时随你而去,也许事情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