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满是诚挚与坚定:“白子墨,心慕贵府二小姐已久,情深似海,愿以余生为誓,娶她为妻,护她一世周全,不让她受丝毫委屈。恳请相爷与成全,让这段情缘得以圆满。”
……
金云寺的墙外,春意盎然,一树杏花竞相绽放,绚烂得如同天边最温柔的云霞,热闹而不失雅致。
温衍的脚步轻轻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绚烂所吸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温柔地触碰过一枝最为娇艳的花朵,轻轻一折,那枝杏花便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他好奇地将这枝杏花举至鼻尖,细细品味着那淡淡的芬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寻回了某种久违的熟悉。
不错,正是这股清新脱俗的香气,与常念袖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雅之香不谋而合,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温柔记忆。
归途之中,温衍巧妙地融入了顾府采办米粮的队伍,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道不起眼的角门,他的身影与周遭的喧嚣融为一体,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那位警惕性极高的侍卫。
步入顾府,温衍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门外,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静静地停驻,那是常念出府时惯用的座驾,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归来。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她,终于回来了。
他缓缓垂下眼帘,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足下那双精致的鹿皮革靴。
步伐轻盈一转,他悠然迈向厅堂深处,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从容。
侍婢与奴仆们见状,皆识趣地退避一旁,心中暗自揣测这位主子跟前的宠臣此行目的。他们只道是寻常巡视,以保府中安宁,故而无人敢上前打扰这份静谧的巡视之旅。
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一阵细微的交谈声悄然钻入他的耳畔,那声音来自假山之后,带着几分隐秘与好奇。他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好奇驱使下,悄然靠近。
“你听说了吗?咱们府上的二小姐,真的要与那白家二郎共结连理了?”一奴仆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不确定的揣测。
“怕是不假。今日宫里特地遣人前来,赏赐了一堆珍玩异宝,将军与夫人接旨时的神色,可真是微妙至极,明显透着几分不悦与无奈。”另一奴仆接过话茬。
微风轻拂,带着几分春日特有的温柔与细腻,穿过错落有致的桃林间,细碎的光影在青石小径上跳跃,仿佛是大自然最细腻的笔触,在这宁静的午后勾勒出一幅温馨而又略带神秘的画卷。
不远处,一阵细碎而略带急促的对话随风飘来,如同溪水绕过鹅卵石,虽不张扬,却清晰可闻。一人语调悠长,带着几分揣测与八卦的气息:“依我之见,定是皇宫深处哪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对咱们府上的小姐心生倾慕,将军大人爱女心切,不忍见爱女踏入那深宫似海,故而急中生智,欲借白家之约,为二小姐觅得良缘。毕竟,白家与顾府之婚约,早已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佳话。”
另一人闻言,似乎找到了共鸣,语调中多了几分赞同与遐想:“此言极是,白二郎与咱们二小姐,自幼一同长大,情愫暗生,两心相悦,只待那层薄如蝉翼的窗纸被轻轻揭开,便是佳偶天成。这桩婚事,实乃天作之合。”
言犹在耳,那阵聒噪却渐渐远去,如同春日里的一抹轻云,随风而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余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温衍立于这方静谧之中,眼底的笑意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思。
前院的景致,被温柔的桃枝轻拂,斑驳树影间,常念与白子墨并肩而出,宛如画中走出的璧人。两人间,似乎流淌着未言明的情愫,白子墨那张素来白皙的脸庞,此刻被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染上,平添了几分羞涩与期待。而常念,眉宇间轻蹙,摇头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顾虑,仿佛正挣扎于内心的抉择。
白子墨情难自禁,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言辞间满是认真与恳切,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许。常念闻言,面上虽显无奈,却也不乏温柔之色,轻叹一声,那声息中藏着对现状的无力与对对方的深切关怀。
春日的暖阳倾洒而下,为这一幕添上了几分温馨与明媚。白子墨,如那朗朗君子,风度翩翩;常念,则似清澈美人,温婉动人。两人并肩而立,画面和谐而耀眼,美得令人心醉,却也刺痛了不远处温衍的眼眸。
他眯了眯眼,淡漠的眸中有未知的阴霾隐现、翻涌。
他轻轻眯起眼帘,那双素来淡漠的眼眸里,仿佛有未名的阴霾悄然凝聚,又悄然翻涌,深邃难测。原来,那抹温柔而温暖的光芒,并未成为他独有的庇护,而是悄然洒落在了更广阔的天地间。
那被视为珍宝般的美丽猎物,亦非他一人所能独揽,世间万物,皆有其归属与追寻者。
他指尖轻旋,一朵娇艳的杏花随着这不经意的动作跳跃旋转,最终定格在他修长的指间。
他忽地扯出一抹讽刺的轻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与不屑,随后,决绝地转身,步入另一条未知的路途。
廊下的竹帘随风轻摆,携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凉意,悄然渗透进这方小小的天地。
他步伐匆匆,转过街角,那急切的步伐却在不经意间逐渐放缓,直至最终静止在了一片与明媚阳光隔绝的暗影之中。
空气中似乎回响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声响——“咔嚓”。
“白子墨……”
温衍的身影,半隐于摇曳竹帘投射下的斑驳光影之中,他的面容被一抹淡然的阴影轻轻勾勒,淡色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冷冽而不带丝毫情感。
“碍事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