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桉桉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一处矮小的土坯房里,刺眼的光线透过土坯房钻进来争先恐后的照在简陋的室内。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刚想试探着起身,却听见不隔音的门外响起两道异域口音,许是以为她听不懂蛮邦话,两人说的毫不收敛。
仔细分辨。
两人应该是商量等她醒后就把她卖进城里最大的青楼。其中一个更粗犷的声音还幻想着拿到银子去娶个好生养的媳妇儿。
万桉桉有一瞬间的空白。
直到脚步声渐近,她才赶紧闭眼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
至少,让伤口再好些。
至于进不进青楼的,她倒是无所谓。
重活一世,她只为报仇。
身体发肤这些身外物,如果舍掉能换得人渣的头颅,她会欣然奉上。
脚步声在门口打个转竟又走了。
应该是觉得她伤得重不会这么快醒来。
万桉桉放下心来。
前世,她被困在靖安侯府后院,每天过得混混僵僵,除了寻死觅活找机会刺杀靖安侯根本没做别的,自然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这些年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她连陆姝云的目的都不清楚。
现在回想起来,当真失败愚蠢。
至少要搞清楚陆姝云到底想干什么,才能从根本上瓦解她摧毁她。
万桉桉猛地睁开眼睛。
她得去一趟运城!
打定主意之后,她趁着那俩人还没回来下地溜达了一圈,确认好逃跑路线后,顺了灶台上的野菜饼子来吃。
看得出来,这俩人是真穷。
家徒四壁。
她摸了摸胸口藏着的两根金簪,到底还是熄了舍出来报答救命之恩的想法。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秉持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现在……
她尚且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报恩。
更何况,她又没听错,那俩人是看她长得好能卖个好价钱才把她弄回来医治。
重新躺回两块木板拼成的床上,万桉桉强迫自己睡过去,以便更好地养伤。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把她卖了,她得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这一睡,就是两天。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土坯房。
粉色的锦绣床幔,摇曳的雕花木床,身上起伏的重量,颈侧黏腻的呼吸和亲吻……
无一不提醒她,身处地狱之中。
万桉桉无声的绝望!
她想喊,可是嘴被恶心的唇舌堵住。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
给她编织了一场重来一次的幻梦,却又在她充满希望时,无情地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啊——
粉色的魔障寸寸破碎。
刺目的光线挤入眼睛。
短暂的失明之后,她看清头顶上方,仍是那方破旧漏光的土坯。
所以,刚才才是梦?
她确实是重生了吧……
不等她弄清楚状况,胸口的布料猛地被人撕开,粗糙的触感沿着锁骨往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屈膝,抬腿。
变掌为爪,扣住恶心的喉结。
动作一气呵成。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本以为结束了,不成想还有两条手臂自她身侧而来,竟妄想摁住她招呼地上的兄弟继续刚才的事。
万桉桉几乎气笑了。
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欺负她了?
若她还是前世那个因为常年被喂药而变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万大小姐,或许她没办法反抗。但现在,她是从小习武可以跟武将一较高下的大将军嫡女万桉桉。
床上那个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就被扔下去跟他兄弟作伴了!
收拾完这俩人,万桉桉坐了起来。
眼看着两人对视一眼就要卷土重来,万桉桉索性徒手将身下木板拍断,拆成一根根细木棍,撇飞镖似的钉进两人的大腿。
让人恶心的二两肉,她也没放过。
一时间,土坯房全是鬼哭狼嚎。
土灰簌簌地往下掉。
“闭嘴!”万桉桉不耐。
兄弟俩立刻变嚎啕为抽噎,恐惧地眼神望着她,俨然把她当成了女魔头。
女不女魔头的,万桉桉不介意,她只想知道自己现在哪里,外面有没有新闻,如果想要去运城要怎么走……
好在这两兄弟被她打怕了,乖得很。
忍着剧痛给她交代的明明白白。
二天的腿程,万桉桉盘算了下,按照她的伤势可能得走上四天。
于是,她理所当然把目光转向两兄弟。
“家里有驴吗?或者骡子也行。”
“女侠,俺们这么穷,真没……”许是怕他说出没有惹怒了女魔头再给她来几个小木棍,这人咬咬牙竟然说村长家有驴,“我今晚帮您偷来,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