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会儿后,即墨白轻轻推开钟离情。
“他……是怎么来的?”
即墨白指的是林星寒,他问的很小心,生怕戳伤钟离情。
“哥哥一定要知道吗?”钟离情似乎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关系到你,我不放心。”
“好吧,也并不是大事。”
钟离情去m国上学,受到那群高中生的欺凌,一个学校的人都把他当作软柿子揉搓。
“都欺负你?”即墨白眼中的心疼布满整个眼球。
钟离情半真半假,“是的,那边的人看我是个外国人,都欺负我。”
“他们把我关起来,我打不过他们,林星寒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即墨白紧张四处查看,“哪里受伤了?”
钟离情扯起袖子,一条细长的伤痕,歪歪扭扭。
他靠在即墨白肩膀上蹭了蹭,“哥我有点轻微脑震荡,你晃得我有一点点想吐。”
即墨白不敢再动,任由钟离情贴着自己。
钟离情贪婪地嗅着即墨白的气味,他想变成条狗,舔遍即墨白的全身,沾染上自己的气息,一出门别人就明白他是谁的人。
“不过哥哥你别难过,我是吃过药,医生说了,按时吃药,好好调整,他们就不会出来。”
即墨白心思全在钟离情伤口上,没注意到他说的“们”。
“我在外面有套房子,你好点后跟我一起回去”
即墨白牵着钟离情,生怕他又像几年前那样消失,他是个温和的人,态度此刻罕见地带上强硬。
“哥哥不想看看我买的房子吗?”
这套房子是钟离情另外买的,是离学校最近的一套。
房子是在江边,客厅最右边没有窗户,是块落地窗,可以俯视玻璃外的一切花草树木,鱼虾螺蟹,高楼大厦,江边还有座桥,此刻还在发着光,隐约还可以看到几条船一样的影子在动。地上安装了地暖,打开开关后,根据人的体温变化而变化,始终保持着让人舒服的温度,赤足踩在大理石上也没多冷。
“看来你在m国做了大生意,赚了很多钱。”房子是买的好地段,一平方网上定价是三万。
“没做什么好的,”钟离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是即墨白最喜欢喝的柠檬汁,提神醒脑。
“很漂亮。”
“漂亮哥哥就可以多来。”
钟离情把即墨白的指纹录上。
“我多来,你女朋友会不高兴。”
耳朵自动微微合上一点儿,生怕钟离情会说出那个让他害怕的答案。
即墨白暂时没敢说出自己对钟离情的非分之想,打算多观察观察钟离情,钟离情离开他太久,很多习惯尽管已经在心里想了很多遍,但是还是抵挡不住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钟离情喜不喜欢他,或者说,钟离情能不能接受同性恋。
“女朋友?”
钟离情正在换鞋,蹙着眉,一脸茫然。
“门口有双黄色的兔子拖鞋。”
“哦,”钟离情含笑道:“哥哥你知道我的秘密,这样的我祸害无辜少女做什么,这是个很温柔的女性朋友罢了。”
钟离情回屋里换衣服,等了会儿,钟离情从房间里出来,嘟囔道:“奇怪,我的睡衣在哪里去了?”
钟离情穿着一身灰色睡衣,可他在寻找睡衣,边找边抓着头发,像小时候和即墨白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把本就乱的头发抓得像垃圾桶里的垃圾,乱七八糟的。
转头看向即墨白,他的思维放空几秒,随即又笑吟吟地走过去。
电视机前有个浮平键盘,链接着手机,触屏式电视机被钟离情随便点了几下,便开始播放着最新的动作电影。
钟离情惦记即墨白伤口,按了下面前圆桌,拿出碘酒和伤药。
旁边突然凹陷下去,即墨白半眯着的眼睁开,目光触及到钟离情的双手时,他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有伤痕。
“我自己来就行。”即墨白挣扎着坐起身,手伸向伤药。
原本以为钟离情会把药给他,出乎意料的是,钟离情避开即墨白。
“你弄不好,我来帮你。”钟离情说着话时,眼里带着细碎的光芒,嘴角噙着笑,口吻温柔,带着一丝青年特有的温润。
即墨白拒绝不了这样的钟离情。他亏欠他太多了,他的这条命都是面前的青年给的,只要青年在他面前悄悄示点弱,他再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就是对青年的亵渎。
即墨白收回手,脸上带着纵容,把脸伸了过去。
腿上的伤口泛青,如同一块淤泥,在腿上画着画。
钟离情用棉签沾了些活血的药酒,小心地涂抹在腿上的淤青上。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半是心疼,半是认真,如同对着件珍贵的艺术品,虔诚地为它遮掩着不堪的伤疤。
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涂抹在伤口处,本来早已忘记的疼痛莫名地又开始不舒服,他的小腿上几乎全是液体。
感觉怪怪的……
即墨白咬着下唇,他是南方人,相对而言比较怕冷,屋内的地暖比人体适宜的温度要高些,液体流进去也没太多感觉。
处理完时间比较久,一些滴血的小伤口已经自动止住血,粉色的肉露出来。钟离情把药酒放好,转头拿起伤药。
药膏是乳白色。即墨白的伤口有些刁钻,位置有些敏感。
“哥,有些位置你坐着我不好弄,要不你躺下来?”
即墨白的脑子被液体黏住,开始不灵光,钟离情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刚好,棉签没了,钟离情便用手指代替。沾了些药膏,钟离情便朝即墨白的脖子点去。
钟离情的手指似乎是带着火星,在半路上药膏便半化了。所点之处,带来一阵阵燥意,从下骸一直划到锁骨的上方,停留在那儿,半天半天不动。
“怎……怎么……了?”
即墨白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眼尾红得不像话,眼睫毛上甚至挂上一两滴泪珠。
明明很正常,明明钟离情的表情是那么自然,自己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
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在继续沾着药膏,食指与中指分开,一点点涂抹着。
即墨白抓住这两根手指,摇头道:“不要了……不要这样了……”
“嗯哼?”
钟离情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舌尖顶顶发痒的上颚,即墨白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让他浮想联翩。
他捏住即墨白的脸颊固定住他不断向后躲去的身体。
“哥,你别乱动,药我擦不好了。”
钟离情眉眼垂下,整个人显得沉郁至极,默了片刻后又恢复风轻云淡,嘴角微翘,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儿,快了。”
钟离情没骗他,锁骨处的伤口很快就上完了药,他小麦色的皮肤上被涂抹了层层乳白色的液体,他的温度加速了药膏的融化。
像那什么。
女孩子爱吃奶油蛋糕,还不是那种蛋糕店正常卖的那种,像是。
案板上的奶油蛋糕。
不过没等即墨白放松下来,一个棉签又落在了他的眼尾上。
他的眼尾受伤很严重,周围的一层皮全破了,粉色肉也露出来,流出的血不多,深红的血迹将一些碎发黏在一起,扯出来的时候扯到伤口,一些细小的血珠露出。
棉签落在伤口处的力度很轻,如同一块落在上面,轻轻的。
钟离情还怕自己的力度过重,边涂边往前靠了靠,认真地样子让即墨白狠狠抽动一下。
钟离情涂药的姿势过于暧昧,不过好在,棉签不像他的手指,虽然一样的白,细,却没什么温度,激不起什么感觉。
可他想错了。
棉签好像赋予了生命一般,如同钟离情的手指。从他的眼尾处开始,不断下划,掠过脸颊上的伤痕,落在他的唇上。
唇上的伤口不大,也就破了个口子,棉签落到上面,如同打情骂俏后,接吻的情侣一样,久久也舍不得分开。
“哥,我说了,不要乱动。”
钟离情突然前倾,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原本稚嫩的五官已经张开,轮廓清晰的显露出来,少年的那股子青涩在身上已经找不到,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从门口进来到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优雅。
也更加让他着迷。
“哥,”
一股子热气突然从耳边传来,即墨白惊醒般瞪大眼睛。
青年一只手撑在他的腰边,另一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他的唇……前面就是他的脸,泛着粉色,比他见过的所有画了妆的女孩儿还要好看。
“你怎么看我看痴了?怕不是,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