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是罗子琼所设下的局,不排除玉雅也是她的局中棋子。
“之前我们在二院调取秦琴的治疗资料,难道都是假的?”
“资料都是真的,不过不是秦琴的,作为二院的大股东,有这点能耐不足为奇,”江亦风语气平静,似在预料之中的事:“许队,找人把夏鱼看好了,现在唯一能把那批货放出来的人,就是夏鱼。”
许烨阳一惊:“夏盛平这是留了一手,难道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可他把这么大的重任交给夏鱼,没想过后果吗?”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
在会议分析,多方资料取证后,最终确认秦琴就是罗子琼。
罗子琼曾在夜总会当陪酒女郎,因此与当时事业小有成就的玉贵安相识,婚后一直用艺名秦琴。
玉贵安出事以前,为便于玉贵安的某些不正当交易,秦琴一直以真实身份帮其在境外洗钱,是玉贵安妥妥的贤内助,生意上的军师。
夏盛平账务上的几笔可疑境外交易,经查实,均与罗子琼名下的洗钱机构有关。
在缅甸新品交易前夕,夏盛平早有准备,曾将其大量资金通过境外洗钱机构处理后,全部转移到夏鱼在国外的账户,以此判断,夏鱼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会后,向成兴紧急安排部署拘捕罗子琼行动。
许烨阳在夏家别墅安排警卫二十四小时值守,王瑾冬带队在云谷收费站等各个出口设置关卡,严查出行车辆。
午夜时分。夜色如绸。
江亦风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一晚上的监控录像。
他揉了揉眉心,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录像里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夏鱼所说的声音。
监控要真被人动过,技术科的人应该能查出来,可偏偏毫无遗漏地找不到半点破绽。
江亦风敛神思考,也许是遗漏了什么,他微微侧首,瞥了眼电脑上还在回放的录像。
距上次报案以后,夏鱼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房间,没出过房门,就连日常三餐都是佣人端到房间,除此之外,未有其他人与她有过接触。
录像里正在回放的是佣人张阿姨往楼上去,托盘里端了水,杯脚处是瓶装药丸,张阿姨到二楼时,抬头看了眼楼上,短短几秒后才转身步入走廊,看样子是给夏鱼送药。
江亦风忽然直起身,将刚才录像回放了一遍,录像霎时被定格在张阿姨抬头的瞬间。
上面只有秦琴一个人住,要不是她突然住进来,平日里除了打扫的时候有人上去,大多数时间是没人会到上面的。
江亦风蹙起眉,疑惑地看着被定格的画面。
她看到了什么?
江亦风忽然想到白天佣人说的话。
精神恍恍惚惚,自言自语……
夏鱼和夏盛平的关系,在江亦风看来,算不上太亲密的父女,要说夏鱼依赖夏盛平,也未必见得,夏鱼性格外向,因从小失去母亲,夏盛平又常年忙碌,根本顾不上管她,除了无尽的金钱物质,夏鱼估计没感受到过多少的父爱。
再到后来,夏盛平把玉雅带回家,肯定也让夏鱼无比愤怒。
想到这,江亦风才恍然大悟。
当初夏鱼一个人跑去北屏找他,难道就是和夏盛平闹了不愉快。
照此说来,夏盛平的离去,虽对她打击太大,但也不至于令一个感情甚少的人为此发疯发狂。
饭里有毒。
莫名的一阵不安。
江亦风拧眉思量,忽地一顿,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出去。
“想到什么?”电话那头问。
江亦风的语气分外严肃:“夏鱼的药和饭菜,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真有毒?”
江亦风这头静默了一下。
“玉雅找人给她看的病,开的药,难道玉雅想独占夏家财产,要将夏鱼置于死地?”
“玉雅暂时可以排除在外,她不会蠢到这一步,留下夏鱼,对她并无威胁,但除掉夏鱼,她一定会被质疑。”
“那……是秦琴?”
江亦风眉心蹙起,收敛心神:“佣人张阿姨,她应该能告诉我们。”
寂静的夜里,空荡的别墅里哭啼声不断,夏鱼感觉自己的耳边像被放了一台扩音器,耳膜都快被震裂。
她猛然睁眼,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夏鱼慌乱地用被子捂住脑袋,耳朵,试图将那些声音阻断。
可她越紧张,那些声音仿佛穿透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不能自控地抓狂。
“滚……”
她气恼地掀开被子,摸索着床头的灯,不料将桌上的东西推倒在地,弄出一片令她越发烦躁不安的声响。
夏鱼跌跌撞撞跑出卧室,嘴里低喃着:“阿姨,阿姨……”
夜深人静,大家睡得都很沉,根本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光脚从楼上一路往下,黑乎乎的别墅里,脚下一阵慌乱,好几次踩空台阶。
“夏鱼……”
夏鱼一惊,抬头看向楼上,她看不清那里有什么,足足站了半分钟,一双眼眸骤然睁圆,她浑身一颤。
“你是谁?”她低声问。
……“许队,监控不对劲。”
许烨阳收回手机,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夏鱼似在自言自语,眼眸又不时抬起,好像看到什么。
“出发。”许烨阳忽然道。
车门被打开,许烨阳带领几名同事冲进夏家别墅。
可眼前一幕叫人不敢相信。
玉雅一声尖叫,然后虚脱地坐到了地上。
许烨阳安排道:“分头去查,楼上所有房间,他应该不会走远。”
安排完队友工作,许烨阳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
从抢救室出来的医生说,夏鱼脑袋与台阶磕碰严重,从伤口来看,是滚下楼梯,脑袋多处磕痕,颅内有少量出血情况,人还处在昏迷状态。
王瑾冬赶到医院时,许烨阳垂着脑袋坐在长椅上。
“在夏家别墅未查到可疑人员,佣人张阿姨承认,罗子庆一直在夏家别墅内,夏鱼的安神药,都被罗子庆替换为精神类药物,她还承认被威胁,在夏鱼的饭菜里,每天掺进部分神经激素类的药物。”
许烨阳抹了把脸,无奈地叹息:“目的是什么呀,夏鱼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