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傅,让您见笑了,您喝水。”宁雪艳递过来一杯茶。
高浩然接过茶,看着房间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你没回家过节?她们又来找你要钱了?”
“是呀,我刚下班,她们就来了。”对于多次撞见她窘相的高浩然,宁雪艳也没有隐瞒。
她的娘家原本很温馨的,父母都在厂里上班,性格温和,下面两个弟弟也彬彬有礼。
可自从俩弟弟先后成亲,娶了两个能干的弟媳后,家里因为顶职、房子的事,那是吵得不可开交。
以前她没离婚,田松是一名高中老师,有宁父压着,也就没闹到她头上来。她有时拿点钱回去,还能得个好脸色,喝上一杯茶。
可自从知道她嫁的是名日本人,弟媳两个那真是各种嘲讽呀!特别是看她把那房子匆匆卖了,没有给侄儿,听说钱也还了田松欠下的债,那更是连家门都不让她跨入。
直至知道她上班转正了,一个月有点工钱,就又凑上来,各种哭穷,娘生病了,医药费也逼着她拿。
一辈子老实巴交的父母,原想找两个能干的媳妇撑起家门,没想到,她们也就窝里横,遇到厂子里的竞选,评职、分房,她们没点真本事,啥也没有争到,还一个接一个被停职了。
也是,好吃懒做的,然后就在家里作天作地的,两个儿子也压不住,为了家庭和睦,只能任由她们祸害宁雪艳,这些天又都盯上了她的房子。
宁雪艳说是租的,房东姓高,她们说什么都不信,这次遇到‘房东’上门收租,应该可以清静一段时间了。
“您怎么想着冒称我房东了?”宁雪艳也坐了下来,房子乱糟糟的,他已经看见了,也就不急着收拾了,她也有点累了。
“你吃饭没?她们没伤到你吧?”看着宁雪艳一脸疲惫,高浩然忍不住关心。
“饭在店里吃过了,她们就想找钱,没伤到我。”这个男人真细心,先关心的是她这个人,多久没有被关心过了?宁雪艳抬头望着天花板,把眼泪逼了进去。
“那就好,那就好!”高浩然搓了搓手,“我知道你不是个傻的,这房子肯定得说租的呀!”其实他是听‘小高’提过一嘴。
宁雪艳至今都庆幸自己留了一手,当时抓紧处理了房子,买了这个小院子,也没说是自己的。
宁雪艳自嘲道:“是呀,我也就聪明了这一回。”
“别这么说,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被她们拿捏住。”
“是吗?您不觉得我很蠢吗?嫁了个日本人,结婚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高浩然忙轻声安慰:“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有心欺骗,你想呀,一中那么多领导,高学历的老师还不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你要知道那是日特,经过专业训练的,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呢,更何况对你肯定是多方打听过,针对着你来的,那咱老百姓肯定防不胜防呀!而且你很有原则,没有跟着犯任何错误已是难能可贵了。”
“呵呵呵,您还怪会安慰人的,也是,领导们都受骗了,不差我一个,我也就是倒霉被选中了。”宁雪艳笑了,她感觉与高浩然聊聊天,心就安定下来。
“雪艳呀,冒昧问一下,你怎么那么听你娘家人的,钱都给了她们呢?”高浩然想不通,既然不傻为何任人摆布,婚姻可以说是全家都被蒙蔽了,可现在呢?房子的事知道藏心眼,这钱财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宁雪艳没在意他的称呼,小声回答:“我……我爸说我无子女,让过继一个侄儿到我名下,为我养老。她们都想要我这房子,所以总是来吵……”
“你侄儿同意吗?”高浩然有些无语。
“他们都还小,听父母的。”
这是父母之言,须听之。“雪艳,过继子女可不能口头说说,这还没有说定是哪个孩子,就先争房子?你想过没有,假设这房子被他们争走了,又反悔过继的事,你有什么办法么?”
宁雪艳想了一下,“我……我没有办法,可……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吧?”
“你也不确定对吧?雪艳,我们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宁雪艳沉默了一下,自宽自解:“没事,反正她们现在也知道房子是租的了,不会来烦我了。”
“你确定?你娘不是生病,需要医药费么?”高浩然也是服了这心大的。
“是哦,还得找我要钱,那怎么办呢?”宁雪艳完全信赖高浩然了,直接找他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