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嫂夫人身上另外一种药是什么?”
“那不能说是药,是野菜,叫益母艾。
正常食用倒没什么,但如果是月事期经的女子常吃,就不同了。
而且她身上的还有轻微的慢性毒素,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算身子再好,也会日渐消瘦。
夫人的这个慢性毒素至少有十几年了吧,也就是说她从出生就被人下了毒,一直是通过膳食进行。”
唐溪听到这个益母艾,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奶嬷嬷,那会儿桃花坞的其他人有时候不给饭吃,她和嬷嬷就会去山上采一些野菜回去煮着吃。
“嬷嬷,这个是什么啊?”
“这是益母艾,女子常吃对身子有益,姑娘长大了可以多食用些。”
“为什么长大了才能食用啊?”
“现在吃会长不高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怪自己不通药理,被亲近之人算计,还在为她的死耿耿于怀,自己真是傻的可怜。
自己的膳食多半是嬷嬷准备的,以前自己什么都不懂,如今听到公孙悠这样一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那嬷嬷也倒伐柳依依手上了,慢性毒药,益母艾,红花,这些都是败坏女子身子的东西,唐溪想到这里,眼泪滴答滴答的滴落在被子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那,现在如何解?”
“很简单呐,三天的针灸加药浴,不过有些疼,毕竟是女子最脆弱的地方。
噢,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这个治疗,半年内不得行房事,若不然,夫人届时想要怀孩子,是真的难了。”
刚开始方鹤安与唐溪听到不能行房事,俩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红晕,而范煜与李焱则是一脸坏笑,届时某个人可就要祸祸大理寺了。
方鹤安感受到自家兄弟的嘲笑,抬眼瞪了回去,几人讪讪憋着,这个也不怪常德年诊不出来,这些领域本就不是他擅长的。
“何时开始?”
“明日吧,有些药材我得去准备一下。”
“需要怎么配合你?”
“准备一个大浴桶,一间干净的房间,还有为夫人多准备几套干净的里衣。”
“为何?”
“汗多,及时更换避免染了风寒。”
众人听着公孙悠的话,频频点头,而方鹤安突然想到什么。
“糖糖的嗓子如何?”
“噢,这个啊,不用担心,夫人是淋了雨,又加上心情抑郁,这才导致的失声,过几日便好。
夫人放心,有我公孙悠在,还您恢复活泼乱跳的身子。”
唐溪笑着点点头,公孙悠看呆了,她知道唐溪美,可没想到笑起来更好看,公孙悠看着也是“嘿嘿”的傻笑着。
“夫人长得可真好看,可惜嫁了个冰坨子,要我是男子……唉唉唉~放手放手,唔唔唔~”
公孙悠话还没说完,就被初一捂着嘴巴拖了出去,众人也是哄堂大笑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性情的女子,一时之间觉得有趣极了,更难得是他们接连看着方鹤安变了又变的脸色,有趣,当真有趣。
唐溪也是第一次被一女子这么直白的夸赞,霎时间有些怔愣,而后整个脸爆红,让她羞涩不已,她从未见过如此跳脱的姑娘,她见过最热情的也就只有墨宜。
众人见状,也不再逗留,方鹤安也将他们送出府,一路上兄弟几人走在几个姑娘后面。
“廷之,娴嫔薨了。”
“嗯,上一次西湖的刺杀,不是她。”
“你如何确定?”
“她没有那个脑子。”
李焱瞬间哑然,还真是,那是梁贵妃?
“近几日让郭公公多注意皇上的饮食,还有香炉。”
李焱自然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娴嫔会如此猖狂,也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都是鱼死网破的伎俩。
“那我们就先回了,明日孤兴许赶不及来,廷之勿怪。”
“无碍,殿下要事要紧。再说了,这是臣的内子。”
李焱囧,他也是出于礼貌,若方鹤安不是自己兄弟,真想拉出去剁了。
“方廷之,你真是好样儿的。”
“谢殿下夸赞。”
“呵呵~好了,廷之就别逗殿下了。殿下,现下我们也要有所提防。
正如刚刚廷之所说,娴嫔并不是有脑之人,现在唯一能怀疑的就是梁贵妃了,她可是梁畴的女儿。”
是了,梁畴已经被斩首,梁莺莺又是梁畴亲自教导出来的嫡女,手段与心肠肯定不亚于梁畴。
尚书府所犯的罪牵扯不了外家女,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梁莺莺在梁畴斩首的前一日去了大理寺的大牢。
梁莺莺就算知道梁畴送她进宫只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但父女俩的感情不是谁都可以瓦解的,除非他们自己决裂,很明显,决裂是不可能的。
“殿下可以派人去尚书府搜一下各个角落是否有密道,务必要仔仔细细。”
李焱和范煜懂了,尚书府绝对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只是猜测,过不了几日就能知晓了。
“那孤与锦川就先回了,有事你让初一来说一声。”
“好。”
对于娴嫔突然猝死没有掀起太大的话题,崇安帝只是让人草草的办了后事,也没有发丧,当初荣宠不断的女子,也就此陨落,后宫之中也再无娴嫔。
方鹤安回到寝室,就见小姑娘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想来是刚刚喝了药歇下了。
他也褪了鞋袜和外衣,侧躺在唐溪旁边空位上,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姑娘何时变得多愁善感,自己时时刻刻黏着她都未发现。
她从小受的苦,方鹤安也知晓,只是没想到柳依依和唐天忠居然可以这么歹毒,柳依依也就罢了,毕竟不是自己生的也可以理解她的举动。
可唐天忠是她亲生父亲,从小未得到他关怀,还默认柳依依这样残害唐溪,这是为何?真的只是因为潘筱筱不够体贴,太过高傲吗?想来不止这么简单,背后总有一些事情。
想来小姑娘也不想也不愿去追究了,人死如灯灭,太傅府的人已经都死了,那些欺凌过唐溪的人,也被方鹤安秘密处置了,想必小姑娘更愿意过好现在的每一日吧。
看着唐溪乖巧的睡颜,方鹤安只觉得心安,从唐溪离家出走的情景,还有她听到自己难以生育时的伤心欲绝,方鹤安只感觉整个人都心都要碎了。
那时候的唐溪真的犹如破布娃娃一般,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他多害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方鹤安用力又霸道的将小姑娘搂紧,而后低头吻住她的唇,像是要将她融进身体里,再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