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玠在看到沈绾梨的时候就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竟然听不到沈绾梨的心声了。
“你究竟是哪来的孤魂野鬼,竟然占据了我妹妹的躯壳?”
沈暮玠战战兢兢,满是戒备地盯着沈绾梨,“我警告你,快点离开我妹的身体,不然,不然我请大师收了你!”
沈绾梨忍不住翻白眼,想着,什么大师能收得了她?
不过,沈暮玠这个反应……
沈绾梨眯眼问:“你听不到我的心声了?”
沈暮玠瞳孔地震,大惊:“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好了,这下沈绾梨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果然,只要她重新修炼了正确的“传音入密”功法,旁人就不能窥探她的心声。
沈绾梨瞥了沈暮玠一眼,用传音:【蠢货。】
沈暮玠:!!!
“妹妹!”
他站在棺材里头,听到熟悉的心声,惊喜得瞬间抱住了沈绾梨。
【傻子。】
【再不松开我就打爆你的头。】
沈绾梨捏紧了拳头。
沈暮玠意识到危险,瞬间滑跪,躲过了沈绾梨的爆头之拳,与此同时举起了双手投降。
“妹妹,我错了!”
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了双臂上戴着的密密麻麻的金手镯。
金光映照着灯光,沈绾梨都快要被闪瞎了。
沈暮玠哪来的那么多金镯子?被逐出家门后,他去打家劫舍了?
身上戴了那么多金镯子,难怪她刚才感觉他摔起来那么重。
见沈绾梨的目光被他手臂上的金镯子吸引,沈暮玠二话不说,光速将两手臂上的镯子都撸了下来,全部抱在怀里,然后一股脑地塞给了沈绾梨。
“妹妹,这都是给你的。”
“我不要。”
沈绾梨嘴巴和双手各过各的,下意识地就接住了。
“妹妹,我今天一回家,就听他们说你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住在长公主府,不回家了?”
沈暮玠此刻有一股脑的问题。
而就在此时,沈朝谨和沈夜衡带着一群襄平侯府的护卫们闻讯赶来。
“误会,二哥,都是误会。你怎么想的?大晚上扛着棺材跑去长公主府,要不是我拦着,京兆府的官差都要把你丢大牢里了。”
“妹妹,让你受惊了,今日已晚,你在长公主府好生歇息。”
沈朝谨又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萧韫玉和朱昇,拱手:“太子殿下,朱公子,改日我再登门代二弟向长公主赔罪。”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跟来的府卫就扛起了地上的棺材,连带着棺材里跪坐着的沈暮玠,一块抬走了。
沈朝谨和沈夜衡也随着队伍风风火火一块离开。
沈绾梨捧着一堆金手镯愣在原地,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披麻戴孝的丐帮众人,看着自家帮主,就这么装在棺材里被抬走了,全都茫然地站在大街上,面面相觑。
“这,怎么办?”
“县主的席是吃不成了,吃帮主的席吗?”
对于他们丐帮来说,天大地大,吃席最大。
……
襄平侯府门口。
谢芳林与沈敏带着沈清芷三姐妹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沈清茉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二表哥让人抬着棺材去长公主府,不怕被长公主府的护卫打死吗?”
谢芳林冷哼:“打死也是他活该!绾梨还生着气呢,他就去找晦气!”
不多时,就见朦胧夜色中,沈朝谨和沈夜衡带着一群人回来了,身后的府卫们还扛着一口棺材。
谢芳林手里抡着军棍,“那个逆子呢?”
沈朝谨和沈夜衡朝两边让开,同时看向了身后那口棺材。
沈清茉惊恐:“二表哥不会真把绾梨放棺材里扛回来了吧?”
谢芳林见棺材板都没盖上,于是走到了棺材边。
这时候,被颠簸了一路的沈暮玠晕乎乎地伸出一双手,搭在棺材边上,然后冒出了个头。
他坐在棺材里被颠簸了一路,此刻头发散乱,遮蔽了面容,看起来宛若棺材里爬出来的厉鬼。
不知道是哪来的鬼,反正不是她女儿,那就先打了再说。
谢芳林吓得军棍直接捶在了他脑袋上。
“娘,是我……”
沈暮玠只觉得眼冒金星,昏厥在棺材里。
谢芳林一愣,军棍滑落。
沈敏也凑了过来,“嫂嫂,这是二侄子。”
谢芳林轻咳,强作镇定地伸手探了下沈暮玠的鼻息,见还有气,就瞬间有了底气:“打的就是他。”
沈敏看着头破血流的沈暮玠:“血溅棺材好像有点不吉利,嫂嫂,现在怎么办?”
谢芳林有些懵:“将就着埋了?”
沈敏:?!
……
翌日。
御史台的御史们摩拳擦掌,纷纷上奏,在早朝上参了沈暮玠和朱昇。
参沈暮玠的较多,因着沈暮玠并未入朝为官,所以大家伙参的主要还是襄平侯沈晋安,参他教子无方。
但因着沈晋安早已奔赴塞北准备战事,所以这次早朝上,并没有人和御史们唇枪舌剑,以至于身经百战的御史们还有些不习惯。
就连燕帝也怪不习惯的,还有些想沈晋安了。
但是沈晋安去了塞北之后,就只给他递过三次折子,每次捎带了些塞北的熏羊腿。
奏折上写的都是:这是塞北的熏羊腿,献给皇上。
第一次送来的时候,燕帝就让御膳房煮了,觉得不好吃,然后就让沈晋安别送了,结果沈晋安又连着送了好几次。
应该是路途遥远,信息不便造成的,但燕帝还是被气笑了。
想到沈晋安在塞北抵御魏军,这些吃饱了撑的御史们还在这拿些他家中小辈的小事来参他,燕帝就不由感到有些厌烦。
可偏偏沈晋安平日里怼天怼地,人缘不行,就连曾经结亲的三皇子党都得罪了,现在朝堂上竟无人为他说话。
他这个当皇帝的,也不好亲自下场跟御史吵架。
他的锦衣卫和东厂又不上朝。
就在这时候,一向因为病弱被朝臣们当作背景板的萧韫玉站了出来。
“襄平侯常年在外戍守边疆,疏于对儿女管教也无可厚非,诸位大人若是这般操心侯府公子的教养,不妨代替襄平侯戍边,让他回来管教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