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这般话,父亲知道吗?”裴玉照习惯性的用尖锐的话语去刺激裴霁,戳破对她好的假面。
他们之间的立场界限分明,他是裴氏的骄傲,会在裴家人的期待中,带领裴氏走向辉煌鼎盛。
而她是要摧毁裴氏的。
雨后云初霁,他的一生都将在明朗中。
“无论父亲如何,我将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妹妹。”
犹豫片刻,他还是说出了两个字,她将永远会是他的妹妹。
说出后,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些。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虽然迟到了许多年,但无论父亲是在利用她,母亲讨厌她,兰儿刻薄她,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他初见就很喜欢的妹妹。
裴玉照直身坐好,定定的看着眼前人,悲伤的情绪如墨般晕染开,对于她而言,裴霁好的不纯粹,却又与坏相差地别,反而令她感到痛苦。
“可是,裴霁,你做不到,因为裴兰璧才是你的亲妹妹,裴府才是你的归处。”
她残忍的熄灭他眼中的光。
裴霁默然僵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将他割裂开,一面呼啸着让他去保护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孩,一面提醒着他是裴霁,他需要履行属于裴家长子的责任。
“我想保护你。”他痛苦的出声,裴玉照这次没有再争辩,沉默在两人间弥漫开。
最终,裴霁狼狈的低下头,退后数步,而后转身出门,屋外逐渐明晰的午光,他明白了他什么做都不到,空泛的诺言连他都觉得可笑。
冰冷的寒风穿透他残破的躯壳,他在风雪中支离破碎。
瑶草手腕中挽着白色的毛领披风,小跑着追上前方单薄高挺的人。
“大公子,虽然晴日,但日光寒着,公子穿的薄,娘娘让奴婢送来披风,莫要冻着。”
裴霁一直都知道裴玉照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她只是需要保护自己而已。
心中悲苦,但他的脸上却是在笑,修长的手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他将披风披到身上,系好带子。
他看起来像一株雪中的白梅,白色的披风比红色的官袍要更加适合他。
他对瑶草说道:“麻烦瑶草姑娘了,替我谢过娘娘。”
“大公子客气了。”瑶草笑道,不由想到如果大公子是小主一母同胞的兄妹该多好,他们是如此相像的人。
裴霁转身,重新走向雪中。
披风很暖和,可能是因为瑶草姑娘手中一直拿着汤婆子捂着,即使离开温暖的屋子,在雪地里,也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