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郝城。
炽亚府。
不再是空楼。
阿峟坐在二楼回廊的栏杆上,肩扛着大镰刀。
答珵站在府门口,见闻曳白牵着慕臣风进楼,抿嘴笑。
阿榄坐在楼梯拐角口,把玩着匕首。
见慕臣风的表情,跟茨木地卅毅一样。
除了慕臣风熟悉的三人,炽亚府还有不少人。
闻曳白顶着一头金色的短发,从众人身边经过,他们也没有意外。
说明他们早就见过了。
看来闻曳白这七天,白天在人界当他的抚律使,晚上在鬼界当他的鬼王搞事情。
他是真闲不住。
不过也是,师尊都不跟他睡,他还睡什么觉。
“唔——”
慕臣风惊恐,门窗就那么开着,闻曳白低头就吻他。
他的本体也在顷刻间切换。
这楼里不下二三十人。
全都知道他们主人带着这小仙君来干嘛。
“嗯——”
慕臣风被吻的喘不上气。
羞耻心瞬间爆开。
窗外还能看到大镰刀的影子,阿峟就坐在边上的栏杆上。
闻曳白是真不当他们是外人。
慕臣风被吻得七荤八素,怎么从门口进来都没意识。
“啪——”
东西砸落。
慕臣风刚缓过神来,闻曳白已经把他托到了桌案上。
身后就是窗户,开着。
那镰刀影子还晃动起来,在阿峟手里甩玩。
显然,他是听得到屋里的情况的。
“师尊,徒儿受不了了……”
七天。
除了被冗帝横插一脚的一年,他就没有跟他师尊分开过这么久。
慕臣风的脸刷一下通红。
“可你也得关……”
慕臣风话未说完,闻曳白忽然低头。
堵上了慕臣风的嘴。
撬开就直入。
关门窗的话,愣是来不及讲。
闻曳白勾缠着慕臣风无处安放的馨瓣。
修长的手指褪开慕臣风的白衫,月光洒在如雪的肌肤上。
晶莹剔透。
慕臣风为数不多的意识,伴随着闻曳白炙热强势的吻,也被一股脑地吸走。
鬼确实不介意开着门窗。
他从不觉得睡他师尊是什么羞耻的事。
因为喜欢。
没毛病。
他想要所有人知道他喜爱他师尊,所以睡他师尊这件事,也是可以让所有人知道的。
所以什么贵妃,什么老太傅,鬼骨子里就不介意。
须臾,闻曳白停顿。
“师尊,徒儿想听师尊,”轻吻慕臣风冒着细汗的鼻尖,柔声道,“叫。”
慕臣风迷茫。
“好不好。”闻曳白贴着慕臣风的脸颊,轻吻,低声哀求。
慕臣风不语,羞燥。
“那师尊唤徒儿。”
“唤什么……”
闻曳白贴上慕臣风的耳畔,轻声提醒,“师尊在承榄府叫过的。”
“老公……”
“嗯。”
某鬼欢喜。
心花怒放。
闻曳白盈握慕臣风的腰……
慕臣风下意识发出声。
“老公,”羞耻感让慕臣风浑身燥热,微凉的夜风从门窗吹进,都吹不散慕臣风身上的热气,“轻。”
“好。”
闻曳白轻声答应。
温柔的吻,就像雨点一样,落在慕臣风滚烫柔软的身躯上。
夜晚,大地笼着一层月光柔纱。
朦朦胧胧。
郝城静谧祥和。
楼里的少年,轻声断喘。
阿峟确实不觉得屋里的事是什么羞耻的事,他的主人喜欢那个仙君,上他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倒是对面楼里那个身影,更让阿峟觉得不正常。
那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沉着阴暗的光,透着门窗,直直地看着桌案上凌乱迷离的少年。
他确实很美,就像盛开在雪地里的一支泞涟花。
仙界一万年才开一次。
洁白无瑕。
高贵神圣。
而此刻却在一只鬼的身下喘。
男人十指捏得骨指吱咯作响。
那一声声老公,更是像锐刺一样,扎在他心上。
绿瞳凝视他师尊的时候,是那般溺爱和不舍,可转眸瞥向窗外的时候,却忽然暗沉下来。
显然,闻曳白也是知道对楼那个男人的。
他开着门窗,可不就是为了让那男人看。
“师尊,有人偷看。”
闻曳白虽然这么说,唇角却勾着笑意。
“啊?”
慕臣风还没缓过神来。
“有人偷看。”
“!!”
慕臣风吓得直接清醒,想要穿衣服,但手忙脚乱,衣服都撑不开,只好捂在身上。
“在那里。”
闻曳白指向对楼阴暗处。
“我不想看——”
慕臣风抱着衣服,仓皇逃窜。
躲在墙角。
“都怪你!你开着门窗!”
慕臣风羞愧难当。
“啊——”
慕臣风一想到他刚才那个样子,被人看去,想死的心都有。
“这有什么的。”
闻曳白笑着走向慕臣风,抱起缩一团的慕臣风。
慕臣风下意识抗拒,直到闻曳白关上门窗。
“你能关,你不早关?!”
慕臣风泪崩。
闻曳白将慕臣风抱到床上,“师尊好看,让人看两眼,又有什么关系。”
娇羞的师尊更好看。
不给看,岂不是辜负了人家大老远跑一趟。
那么高贵的上仙,在阴暗里站那么久,只为了偷看。
既然如此,那他闻曳白敞开门窗,光明正大地让他看。
仙还不如鬼敞亮。
“我那个样子被人看去……我没脸见人了……”
社会性死亡。
“如此甚好,以后师尊不要出门了,就只跟徒儿在一起。”
闻曳白伸手拿慕臣风怀里抱着的衣服。
“不——”
慕臣风死死守护。
即便现在门窗已经关了,但慕臣风还是有种裸奔的感觉。
“跟心爱的人双修,是三界最美好的事,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可是……”
“嘲笑的人,他自己不做吗?”
“……”
闻曳白的话,让慕臣风想到了八皇子言酌。
是啊,他一边嘲笑承受者,一边又渴望承受者在他身下承欢。
“还是说,师尊不喜欢徒儿的身体。”
“我没有……”
“那师尊是不喜欢跟徒儿双修。”
“也没有……”
“既然如此,师尊为何不能接受。”
“我没说不能接受……”
“那师尊就不必觉得羞耻,师尊只管随心,旁人的意见不重要,师尊的感受才是三界最重要的事。”
“我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事?”
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感受是重要的。
人类世界也是,他们都说他的感受是错的,是虚构的,是需要被药物和仪器纠正的。
“嗯。”
闻曳白轻声应了一下。
贴上慕臣风的唇,温柔碾转。
怜爱,疼惜。
闻曳白是不知道言酌对慕臣风做过什么,但那些嘲讽和针对慕臣风的话,闻曳白是听见了的。
他的师尊才不是什么男宠,是他闻曳白掏出性命都想要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