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调戏老子,你不掰弯我,你是不死心是吧?”
“师尊为何不喜欢徒儿。”
“因为你严重损害了我的男子气概。”
“徒儿也愿意让师尊在上,是师尊自己不行。”
“你丫的——”
正争执,一支巡逻队刚好经过。
领头女子定睛一看,还是半熟人,道,“又是你俩,你俩挺腻歪。”
“女侠贵姓。”
“在下合英。”
“好名字,英气逼人,女中豪杰。”
话锋一转,慕臣风恼道,“见死不救,我都喊绑架了,你也不搭理一下我!”
她既然带兵巡逻,不就相当于当地的安保部门吗?
跟她求助,她竟然无动于衷。
属实过分!
救他一下多好,就不会被这孽障徒弟按在水桶里搞了。
堂堂仙君怎么混成这样。
合英表示爱莫能助,“清官难断家务事。”
莫名其妙开始较真,慕臣风道,“我跟他,谁爷们儿一点。”
合英耸了耸肩,瞥向闻曳白,“明显是他。”
慕臣风不服,“我跟他差不多高!”
“他高一点。”
“之前那医馆老头说我男人,说他是娘们!”
那个时候闻曳白被慕臣风的黑暗料理整的。
饿得都快脱相了。
严重的营养不良。
也因为那件事,慕臣风都自己信心满满。
直到大街上被女人无情撞倒又嫌弃的时候,男人的尊严彻底碎裂。
加上立不起来,他整个炸裂。
“合英女侠,给我一把剑,我要去证明真男人就是我!”
慕臣风这次参与定了。
他要洛聃仙子看到他燃烧的男子气概。
“你又要干嘛?”
不久前还说要当她的兵来着。
“我要守护你们垌弈,拯救你们这片土地上的下仙,半仙,散仙。”
合英当然也知道垌弈的现状。
但不信这个柔弱的少年,“你不管你自己的事,你还管仙人的事。”
“要不是我吃了药,我原地给你开朵花。”
慕臣风催促道,“快点,相识便是缘分,送我一把剑。”
“那祝你好运。”
合英给了慕臣风一把剑,然后带兵继续巡逻。
显然是不信他诌诌的。
“兵器在手,胜利在握。”
慕臣风大步迈向目的地。
这个时候有bGm就好了,他赵六肯定嘎嘎帅。
“啪——”
麻蛋。
好一个平地摔。
赶紧爬起来,还好洛聃仙子没看见。
“师尊,人间的剑,不堪一击。”
“那你还不给我解药。”
“师尊可知道去的地方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洛司说了,深入敌营,我去吸引火力,给他们争取时间攻打要塞,救出被困的那些仙人。”
“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澜泓仙君,会榨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
“我正天师八品都打不过吗?”
“师尊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你小子——”
不过也是,他对仙界的业务不太熟练,这正天师八品是要打折的。
闻曳白恼的自然不是他的师尊。
闻曳白恼的是洛司。
准确地说,闻曳白恼仙界所有的人。
那个洛司,第一眼就讨厌,他就料定了他闻曳白会给慕臣风解药。
所以从见面开始,知道慕臣风的状态,也知道闻曳白已阻止,却依然一点都不担心。
还一如既往地说出计划。
让慕臣风参与此次行动。
闻曳白让慕臣风吃了药,他们就不知道他是澜泓仙君,他去闹,他们也不会当回事。
但如果吃了解药,情况就会很糟糕。
甚至会失控。
闻曳白显然比慕臣风看得远,也看得多,“师尊真的很想做这件事吗?”
“想啊!”
慕臣风不假思索。
对慕臣风来说,所有一切都是新的。
他好奇,冲动,完全合理。
这是一个年轻的灵魂。
初来异世界。
闻曳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向了慕臣风。
在他低头吻他的时候,一颗冰魄裹挟的解药真的入了慕臣风的口中。
烦死了,老亲他,耳朵都被整红了。
“混蛋玩意儿,老占老子便宜。”
慕臣风嘟囔了一句,前往目的地。
闻曳白则站在原地,看着慕臣风逐渐远去。
光线是暗的,看不到闻曳白眸底凝结的情绪。
对慕臣风来说,他可能不以为然,就像他在仙界到处蹭饭吃席一样,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作为困死在死局里的闻曳白来说,每一次的分别,都可能是永别。
闻曳白有点舍不得。
因为这一世的师尊确实很不一样。
以前都是一样的。
他痛恨那个男人,厌恶那个男人,喝他血都不解恨,就跟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发疯发狂。
他想扒他皮,抽他筋,挖他肝脏。
用各种他想得到的法子折磨死他。
事实上,闻曳白是成功过很多次的,只是他这里没有存档。
他记住的都是失败案例。
这一世的师尊,他竟然喜欢了。
他真的好喜欢。
他碰他身体,竟然不是报复,是他喜欢他。
下一次开局,又是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
大概又是那个让他厌恶和痛恨的男人,他的目的又会变得纯粹,就是想方设法地搞死他。
反正不是搞死他,就是被他杀死。
闻曳白的金手指就是死。
不停地死。
没完没了地死。
而且每一次都带着失败的记忆。
如此也好,便可以记住这个师尊。
这个灵魂叫赵六吗?
真难听。
“啊切——”
慕臣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麻蛋,谁在背后骂他。
慕臣风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远处的闻曳白,大喊道,“你丫的是不是刚刚骂我了?”
闻曳白笑,没有说话。
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少年,绿瞳沉下一丝哀伤和眷恋。
随即转身,背对着他的师尊,走向属于他的黑暗。
“以后不准再修棣允术。”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不准再修了!”
“你偷修棣允术了!”
“暂时没有。”
“什么叫暂时,混蛋!”
声音围绕在闻曳白的脑海里。
但是指骨分明的手指,却绕起了一圈圈的微光。
他终究还是续修了棣允术。
诡种在他身体里快速发芽。
“徒儿终究是要跟师尊分道扬镳的,徒儿跟师尊修的不是一种道。”
他不修鬼道,他便护不住他的师尊。
可他修了鬼道,他又离他的师尊十万八千里远。
真是造化弄人。
他以前可是巴不得快速修鬼道的,因为他纯粹地恨那个男人,变强和远离那个男人都是他最佳的选择。
而今,那个让他厌恶的男人,忽然变成了他喜欢的人。
为此犹豫了很久。
既不舍得跟他分道扬镳,又不舍得死,怕再也遇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