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泽喷出一口血气，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把本王刀取来，本王要亲自砍碎他们！”
“儿郎们，杀！”
他接过巨刀一挥，周遭战兵毫不迟疑，怪叫着向谷内冲去。
谷两侧他们已派人勘察过，并无埋伏。
肆意横冲，并无大碍。
正前方，飞熊兵个个发白的眼球中，皆闪烁着炽热，浑身因为极度的兴奋，握着的战刀有些颤抖。
冉闵目不斜视，身后，又传来几声焦急。
“冉大帅，就让我靺鞨部上吧，靺鞨部的孩童和女人，正在享用陛下送来的肉食滋养，我们这些无用之人，总该向陛下体现自己的价值！”
“是啊，请冉大帅，成全我靺鞨诸部！”
冉闵依旧正视着的黑压压望不到边际冲来的飞熊军，几个呼吸后，他抬起右手，握拳按下。
身后，百姓打扮的靺鞨战兵们见状，脸上纷纷闪烁出喜色。
“靺鞨九部的熊崽子们，上场吃肉了！”
他们早就将大秦战功律熟记于心，与每一个大秦战兵一样，深知战功的重要性。
面前飞熊军的脑袋，在他们的眼中，代表着牲畜，土地，财富，地位！
奴隶可以摆脱世代奴隶的身份，而寻常公民，也可凭借战功，家缠万贯，甚至跃居高位。
死了，抚恤恩泽可照料全家。
对于刚解决温饱的靺鞨九部这样的渔猎族来说，拿一条贱命，换妻儿甚至后辈数代的安稳，不知多划算。
迎面，飞熊部众看着对面骑兵不动，反而百姓们尽皆故作张狂兴奋的冲来，都是身形一愣，嘴角微微抽搐。
秦人真是太没有底线了，让妻儿老小冲在男人前面。
就连他们这些被南乾诟病为林中蛮的人，也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
毕竟，一个部族想要延续下去，就要以孩子为重。
怪不得大秦能在这么短时间一统北域，全都是帮冷血畜生啊！
“百姓先冲，杀不杀？”
飞熊战卒面面相觑，很快，副将传来消息。
“正常砍杀，但是切记，莫要砍杀的太零碎，要保证完整性，好下锅！”
得了指示，飞熊战卒也不犹豫，再次恢复原先速度，与谷内冲出来的百姓迎面互冲。
正前方，一飞熊战卒看着迎面奔来之人，一身妇人打扮，脸上还挂着面纱。
脸上的杀气和煞气散了几分，反而多了几分戾气和玩味。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先玩，再吃。
“噗嗤！”
他还没回过神来之时，眼中却渗满了惊骇。
不知为何，映入眼帘的，竟变成了天空！
一个呼吸不到，视觉再次转化，眼中的场面，又化为了一具无头尸体。
方才看见的妇人，以恐怖的矫捷，跃过无头尸体，霎时又将自己手中血还未滴落的战刀，送入一名飞熊战卒腹部！
没等他再细看，大脑顿时空白，脑袋意识散去，狠狠摔落在地，脑浆四溅。
交战瞬间，原本自信满满的飞熊战卒，皆是满脸惊骇，牙齿止不住打颤。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眼瞅着冲来的六十岁老太，以及十几岁孩童的打扮，纷纷利索的从怀中抽出战刀，战刀挥舞之快，甚至还有残影！
血肉横飞，脑浆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飞熊战兵们面色惨白，下意识纷纷后退。
“这些百姓成精了，快撤，快撤！”
“弟兄们，快跑啊，那女人把手中婴儿投掷出来，把查呼台砸死了，这些百姓是妖怪，快跑啊！”
恐惧开始弥漫，与靺鞨部交战的幸存战兵，夹杂着哭腔，掉头就跑。
“都给老子站住，谁在后退，老子把他下油锅！”
与此同时，一员负责先锋兵马的战将，看着从谷内狂奔而出纷乱的人马，怒视暴吼。
然而，却无济于事，仍旧止不住前方的战卒惊恐狂奔而返。
直到他砍杀了几人，才稳住了局势。
“将军，要命的很啊，那些百姓，好像被血藤附身了一般，离谱的厉害啊！”
战将闻言，猛然一惊。
因他们久食人肉，经常有人患朊病毒，出现幻觉，会看到血色藤蔓。
因而，血藤也是他们最为恐惧的东西。
“少他娘的胡说，这方圆数十里都是平原，亦或是沟壑，何来林子，没有林子，怎么可能出现血藤！”
战将怒吼一声，“你们应当知晓戎泽大王的脾气，我先锋军要是被打出谷，本将也逃不了责罚，不想变成肉干的，都给老子转身杀回去！”
周遭，拥挤的战兵们脸上满是犹豫，他们权衡着被那些百姓砍飞脑袋，以及被做成肉干，哪一个更痛。
战将也傻了眼，自己这帮手下，看来是真受到了惊吓，面对被做成肉干的威胁，竟还敢犹豫。
正当此时，谷内的靺鞨部众，已然追随着溃兵，冲杀而来。
战将抬眸，只见一个八十岁老太，沟壑纵深的脸上，肉沫夹杂着血沫挂在其间。
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杀戮的冷笑。
她身形相比寻常老人，却显得十分雄壮，腰间，还缠着三颗头颅。
手上战刀，刀尖处依旧有血在滴落。
锦衣卫的化妆，加之距离颇远，这一张面皮，根本看不出来。
战将瞳孔骤然放大，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再往旁一瞥，挺着肚子的孕妇，脸上假笑的胖孩童，人人皆是一把快刀，腰间挂着头颅。
殊不知，之所以人人看着臃肿，衣物下都是软铁甲。
“啊！”
“这.....秦人如此雄壮可怖，那他们的男人，岂不是更加骇人！”
“撤，情况不明，快撤！”
他一扬马蹄，率先掉头狂奔出谷，周遭战兵见状，纷纷跟随狂奔而出。
此时。
谷外，踩着一匹神驹，手持巨刀的戎泽，率军已然闲庭信步，向着谷内进发。
其后，一队战兵带着石碾和巨鼎，跟随前进，做好了随时烹煮人肉的准备。
片刻后，谷内先锋军的骚乱，终于汇报到了戎泽的耳中。
他听清事情原委后，满脸的横肉，因为极度愤怒不断抖动。
“这个蠢货，一群百姓，怎么可能抵挡我虎狼之师，分明是他惧怕敌方骑兵，才出此言。”
他气极反笑，“要是八十岁老太都能手刃我族精壮，那岂不是大秦的男人，个个都是巨人，都是战神了！”
“报——”
不等他话音落下，一斥候惊慌奔来，“回禀大王，谷内骑兵调动，个个威猛异常，皆不下九尺，前军尽溃，还请大王增援！”
“噗嗤！”
荣泽巨刀挥舞，斥候头颅落地，他脸上冷意更甚。
“娘的，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干脆说秦人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得了！”
“本王要亲自冲杀，这场战后，让前军那帮废物，跟秦军一起钻本王的油锅！”
“随本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