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沙之漠
神龟喟叹一声,大陆融合带给他的好处显而易见,灵气复苏让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早啊神龟爷爷。’
顽皮的小沙蟒吐着信子,游荡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你是谁啊?’
它身边的小狐狸茫然地看着神龟。
“我叫神龟,是你们万年前的朋友。”
神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自我介绍,即便这几个月他已经重复了上百遍。
没办法,他的老友们灵体尚存于世已是不易,脑子稍微坏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个月,他基本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死生之界,大概是扶黎专门为灵体们打造的生存空间,外界完全无法察觉这一世界,除非触发幻境,才能与死生之界内的灵体接触。
只可惜,它们的记忆十分不稳定,转头就可能把你给忘了,其他事情也说不大清楚,偶尔莫名地冒出几句倒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灵体们几乎都记得扶黎是它们的主上。
‘主上被身上有她气味的人类抓走啦!’
这是它们经常说的话,然后就会吵起来。
‘不对,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主上的接班人啊,她身上有缚神呢。’
‘不对,你记错了,不过那女孩身上的气息确实很熟。’
‘主上好久没露面了耶。’
‘谁?’
神龟试图从灵体七零八碎的嘴中问出扶黎灵体曾经待过的地方,或者云倚风曾经去过的地方。
皇天不负有心人。
神龟费了老大劲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入口。
他离开死生之界,拄着拐杖进入云倚风曾经待过的空间。
神龟一眼便瞧见剑匣,几根石柱亦十分显眼,他顿时想起云倚风说过石柱上记载着扶黎的生平。
快步走去,果不其然,石柱上刻画着扶黎和她的拥趸。
神龟越看神情越严肃,上面记载之事他有印象,但他仍然想不起来会是谁刻下这些故事。
叹了口气,神龟直接盘腿坐下,陷入头脑风暴。
…
龙焱某处
“大师兄!”
成娇正在练剑,感受到盛逢时的气息,把重剑插入地面,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查到师尊的古怪在哪了吗?”
她期待地看着盛逢时。
盛逢时犹豫地摇摇头,常驻的笑脸已然消失。
“师尊越来越反常了。”
“怎么说?”成娇皱眉,她已经几年没见过师尊了。
“脾气。”盛逢时眼眸微沉,“脾气极不稳定。”
盛逢时内心挣扎一瞬,面上冷漠:“小师妹,我怀疑师尊的坏脾气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成娇愣住。
“只是一种感觉。”盛逢时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夺舍?”成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但觉得不太可能。
“还是因为师尊也炼化了深崖裂谷的灵植,心性变了?”
“应该不会。”盛逢时立刻否了这个猜想。
“我可以确定,师尊有事瞒着我,她还有其他打算。”
成娇焦虑地啃起自己的指甲:“话说大师兄,我前段时间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多亏有你的伪装灵器,要不然我跑不掉。”
她坚定地看向盛逢时,“是师尊的人。”
“师尊在找你?”
盛逢时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对,以师尊的暴脾气,应该会等成娇自己回来。
“大师兄,或许我应该回去,躲着完全没法查师尊的事情,而且大陆融合已成定局,师尊或许会认为我服软了才回去。”
“若师尊发觉你背叛了她呢?”
盛逢时冷静开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后悔。”
成娇并不害怕,她对已经做了的事情,早已预想最坏的结果。
“大师兄,我更好奇你的态度。”
她看着比她印象中眼神阴郁些许的大师兄,语气认真。
“我?”
盛逢时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他最近分身乏术。
盛家正忙着美化自己推波助澜大陆融合的行为,还要争取率先进入深崖裂谷,为家族谋取更多资源,同时在大陆的四周探查,试图抢占融合后首次秘境的开启权。
他的祖父和亲爹愚蠢又自大地认为深崖裂谷对修士心性的影响可以被化解。
他就是那个试验品。
盛逢时闭眼又睁开,前所未有地认真。
“小师妹。”
他笑得有些勉强,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咎由自取,为了提升实力不择手段。
“相比于深崖裂谷会给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我更关心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陌生,你……”
他希望怎么样呢?他这辈子都没开口向人求助过。
“大师兄,你放心,如果你被反噬,我定会找方法救你。”
成娇毫不犹豫地保证。
盛逢时无法开口推脱,他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人。
他胡乱地点了几下头,立刻转移话题。
“师尊或许真的被什么蛊惑了,我们得调查清楚。”
成娇话到嘴边,抿抿唇,还是没把曾经用秘法观察过师尊几日的事情说出来。
“嗯。”
…
“诶——”
云倚风叹了口气,“多乐,宝贝在哪能感受到吗?”
多乐挠挠自己的脑袋瓜,吞吞口水。
“它好像不见了,要么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宝贝。”
两人大眼瞪小眼,祈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吭声。
“所以,咱们这是进入了陷阱,还是奇遇?”
沈清焰观察四周,摸不清状况,但她倾向于是后者。
他们在风沙中没有轻举妄动,察觉到瀛洲城在移动后,沈清焰反应迅速,朝外扔了一个追踪灵器。
未过几息,它的踪迹已不能察。
云倚风几人合计一番,他们没有感受到危险,干脆等到风沙停息。
再睁眼,简直惊悚。
瀛洲城突然活过来似的,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间变得熙熙攘攘。
“这些都是灵体啊。”
玄听南仔细一瞅,立刻瞅出问题。
“那棵树怎么在扭啊?树也成精了?”
非白揉揉眼睛,它还没老眼昏花吧。
“这楼阁好像也在……”
云倚风眼神复杂地看向长街旁的建筑。
似乎是知道他们在蛐蛐,树和楼阁都变得正常了。
云倚风五人:……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