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
戚宁微微扬起眉尾。
“没错,若若她进戚氏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还在部门里做些小事,我想,让你给她升升职位。”
戚同盛把戚氏集团交给戚宁的时候,安排的有些仓促,忘记考虑戚若的情况了,没在他卸任之前把戚若提上去,现在他再想管戚氏的事情,已经轻易插不了手了。
说起来,戚宁能这么快就掌握了戚氏集团,戚同盛还是对她的能力很满意的。
戚宁听了戚同盛的话,只觉得好笑。
“不行。”
她果断拒绝。
戚同盛没料到,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戚宁竟然会拒绝。
“为什么?”
戚宁冷呵一声:“戚若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靠自己的实力,从基层做起吗?我很欣赏她这一点。”
“只是,说到就要做到,她进戚氏这么久,没做出什么太大的贡献,反而因为偷情的事情,害得集团的名誉被她抹黑,按理来说应该开除她才对,你还想让她升职,凭什么?”
戚同盛手握紧了膝盖:“宁宁,她是你妹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
“答应什么,要不要我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她啊?”戚宁仰着下巴反问。
戚同盛见戚宁这个反应,只好说:“算了,这件事情你就当我没提吧。”
戚宁握着水杯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件事。”
这件事才是戚同盛今天过来的真实目的,升职那件事只是顺便提一提而已。
不过,升职这件小事戚宁都不答应,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就更没有把握了。
戚同盛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之前,我说除了戚氏,还有我其他的资产,也会立遗嘱,以后都给你,可若若她……”
都不用戚同盛说完,戚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打断他的话:“你改变主意了,想改遗嘱,把其他的资产都给戚若?”
“不是。”戚同盛忙说,“不是全部,就是部分。”
“若若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她将来也要嫁人的,就当是给她的嫁妆。”
其实戚同盛早就给戚若准备好了嫁妆,是按照她嫁给宋文泽的规格准备的,只是情况一变再变。
假如戚若真的嫁给傅时逸,又有戚宁在傅家和她做对比,那么以前准备的嫁妆当然不够分量了。
为了她不至于太被傅家人看不起,戚同盛这才想着再多给她一些东西。
戚宁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水杯:“你名下其他的资产,不也是通过在戚氏赚的钱去投资的吗,和沈云荟母女有半分钱关系吗?”
“当初,是你因为戚若和傅时逸出轨的事情说要离婚,后来沈云荟流产了,你就出尔反尔说不离婚了,遗嘱的事情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现在你又要出尔反尔了是吗?”
“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想改遗嘱就改啊,来过问我的意见做什么,反正那些东西在你名下,你就是偷偷改了遗嘱,我也不知道。”
她满眼讽刺地看着戚同盛。
戚同盛这个人,自从再婚之后,就一直在戚宁和戚若母女之间来回摇摆。
或许理智告诉他要偏向戚宁,但感情上他又不可控制地偏向戚若母女。
每次出点什么事情,戚若和沈云荟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就心软改变主意了。
他现在会提出改遗嘱,再分给戚若一些资产,戚宁一点都不意外。
以前戚宁也在戚同盛面前用过装可怜这一招,可现在戚氏集团和股份已经到手了,她懒得装了。
戚同盛听了戚宁的话,感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难堪,尤其是当着傅晋南这个女婿的面。
没错,他已经在戚宁面前言而无信好几次了。
戚同盛沉默了半晌:“既然你不同意,那就不改了。”
最终,戚同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离开了。
傅晋南坐在戚宁身边,静静地听完全程。
他握住戚宁的手,刚想安慰她几句,却发现戚宁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失落的神色。
戚宁猜到了他的想法:“怎么,以为我会伤心?”
傅晋南敛眉嗯了一声:“毕竟他是你爸。”
戚宁冰冷无情地说:“那是以前,从他一次次选择戚若母女之后,我已经没把他当成我爸了。”
在傅晋南看来,戚宁是被戚同盛伤透了心,彻底失望了。
他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背后的长发,又把她抱进怀里。
戚宁顺势在他怀里靠了一小会儿,就笑着说:“好了,快放开我,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戚同盛刚才提醒了我一件事。”
紧接着,傅晋南就亲眼看着戚宁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她随便找个理由把戚若给开除了。
自从那晚戚若连夜哭着跑回戚家后,傅时逸就有些自责,后悔不该对她说那些话。
第二天,他就亲自去戚家接戚若了。
尽管沈云荟背地里没少骂傅时逸,可她对傅时逸的家世身份还是非常满意的。
因此,傅时逸到了戚家后,戚若还别别扭扭的,反倒是沈云荟劝她跟傅时逸和好。
两人上车后,傅时逸难得低下头跟她道歉:“那晚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戚若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戚若这才告诉他:“我今天接到了集团那边的电话,我被开除了。”
“什么,开除?”
“是啊。”戚若苦笑一声。
“是戚宁搞的鬼?”
“应该是吧……”
“你爸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就是他去找了姐姐之后,我才被开除的。”
傅时逸又问:“那你爸什么反应?”
“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另外给我安排到其他的公司去。”
傅时逸拧了拧眉,对于戚同盛这么纵容戚宁的行为,他很不理解。
戚若低着头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我正在跟的那个项目还没做完呢,可惜了。”
傅时逸今天过来,本就因为那晚的事情对戚若有些愧疚,现在见戚若这样,他自然心疼。
他的心里不免被激起气来,既然戚宁算计他们,不想让他们好过,那他还非要和戚若好好在一起不可了。
傅时逸想到之前傅晋南和戚宁先斩后奏领结婚证的行为,瞬间涌起一股冲动。
他们那样的关系先领了结婚证,最后都被家里接受了,或许他和戚若也可以试试,一旦领了证,他爸妈想不接受都不行了。
这样想着,傅时逸一把抓住了戚若的手:“我们去民政局!”
“什么?!”
当天,傅时逸和戚若就去民政局领了证,也回傅家老宅公布消息去了。
傅德生和吴丽霞夫妻俩知道了这件事情,在老宅那边闹得不可开交。
戚宁和傅晋南得到消息,也很快赶去了老宅。
不过,他们俩单纯是去看热闹的。
到了老宅的时候,里面正鸡飞狗跳呢。
傅时逸牵着戚若的手,站在客厅里,桌面摆着他们俩的结婚证。
傅德生夫妻俩在一旁脸色铁青,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老爷子老太太一脸无奈,他们是真没想到,傅时逸竟然也来这一招。
傅时逸他们的情况,和之前傅晋南他们的情况不太一样。
傅德生吼叫着:“你们现在赶紧去把离婚证领了!”
傅时逸态度坚决:“不可能!”
吴丽霞则指着戚若骂:“是你这个小贱人出的主意是不是?”
戚若害怕地躲在傅时逸身后,傅时逸护着她。
戚宁和傅晋南坐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可两位老人被吵的头疼。
老爷子实在忍无可忍,敲了敲桌子:“好了,别吵了!要吵回你们那吵去!”
老太太也是烦的不行,下着逐客令:“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都走吧,你们自己商量去!”
傅时逸知道,他父母一时半会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只能等时间长一点,让他们慢慢接受了。
他没有久待,带着戚若就先走了。
戚宁和傅晋南实际上是来看热闹,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有正事。
他们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了,今天顺便把一些要给亲戚的请帖送来老宅。
他们留下请帖,和老太太说了一声之后,也很快离开了。
临走前,傅晋南还不忘故意拍了拍傅德生的肩膀,让他想开些。
傅德生夫妻俩本来就因为傅氏集团的事情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傅时逸突然和戚若结婚,他们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都走光了,他们也没在老宅继续待下去。
离开的时候,傅德生坐在车上,看着前面傅晋南和戚宁的车,脸色难看至极。
想到傅晋南临走前说的话,他觉得那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和嘲笑。
傅德生阴恻恻地说:“看来,想靠联姻找帮手对付傅晋南他们是希望不大了,倒不如……”
吴丽霞听了这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头一惊。
“德生,你是想?”
“没错。”
那种事情既然做过一次了,傅德生就不怕再做第二次。
“可是上次,傅晋南在医院当了三年植物人,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
“所以,这次一定要下死手。”
上一次,傅德生多少还顾及了几分兄弟情分,没有真的想要傅晋南的命。
可傅晋南出院后,一步一步地逼迫着他,让他不得不再次下手了。
吴丽霞又说:“那不是还有戚宁吗,现在傅晋南结婚了,可不是一个人,我看那戚宁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傅德生想也没想就说:“当然连她一起处理了。”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吴丽霞还是有些担忧。
傅德生倒是挺自信的:“上一次都没被他抓到把柄,这一次又怎么会?况且,到时候他们连命都没了,又怎么来追究?”
吴丽霞听了他的话,渐渐被说服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傅德生想了想:“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是个绝佳的时机。”
吴丽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倒是,现在准备,时间还很充裕。”
顿了顿,她又问:“这件事情,要不要和儿子商量一下?”
一听到吴丽霞提起傅时逸,傅德生脸色更加难看了。
“和他商量什么?他现在被戚若那个女人迷惑住了,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不必告诉他!”
“更何况,要是他知道了,很可能会告诉戚若,戚若到底是戚家人,不可信!”
吴丽霞觉得傅德生说的有道理,便也打消了透露消息给傅时逸的想法。
要是傅时逸知道了他爸妈的计划,大概率是不会赞成的,他这人做事比傅德生更谨慎一些。
可不巧的是,偏偏傅时逸在这个时候和戚若结了婚,彻底跟他爸妈产生了隔阂。
傅时逸不知道傅德生他们的计划,但戚宁和傅晋南那边却很快就知道了。
又或者说,这就是他们设的圈套,他们一步步逼着傅德生,就是想让他被逼急了,然后再次动手。
所以,当傅德生计划开始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这条鱼进了渔网了,撒网的两人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戚宁趴在床上晃着腿,神态悠然,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的模样。
“果然不出所料,傅德生计划在我们婚礼那天动手。”
傅晋南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支烟把玩,却没有点燃。
他对于这个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但他有一点不太满意。
傅晋南眉眼里透着不愉:“选什么日子不好,非选我们婚礼那天,好好的婚礼都被他们给破坏了。”
他和戚宁结婚本就仓促,在婚前没有正式求婚,也没有订婚那些仪式,傅晋南觉得亏待了戚宁。
他还想着好好筹备婚礼,补偿戚宁,结果傅德生却特意选他们婚礼那天动手。
戚宁却不这么认为。
她一点都不介意地说:“你不能这么想。”
傅晋南抬眸看她:“那我该怎么想?”
戚宁笑了:“哎呀,你难道不觉得,能在我们婚礼那天彻底解决他们,就是最好的新婚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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