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的冬天大部分生产队都解散,包干到户的土地解放了农民的思想。
想要过上好日子的农民种田为主,外出打工做些小生意为辅,农民就是百业复兴的主要组成部分。
陈玉怀也被大哥陈玉树命令回村开全体大会,因为这时代思想户主都是男人,只有男人才能代表家庭参加会议。
大会上老党员和老社员们压倒年轻人的躁动,他们村的包田到户又被延后了一年时间。
八二年分田到户搞活经济支持办厂单干,周围蟾酥饼的总产量,也被解放生产力的农民增加到1000多斤。
最后一年的正月生产队集体酒宴聚会开始,也就意味着八三年的大时代变化也拉开帷幕。
全生产队的社员都很珍惜这么多年的抱团取暖,每天都互相请客,大家吃饭喝酒聊天满含不舍之情。
二月初山东数哥就来到城区陈玉怀家里,家里的1000斤蟾酥饼卖完,陈玉怀也就赚了5万元钱而已,
蟾酥市场放开以后,马上就不需要中间商的存在。
陈玉怀又接着给六个县的药材公司下订单,每斤蟾酥饼收购价是320元,包括黄师叔父子那边也是这个价格收购。
大家都在提高收购价减少中间的差价利润。
今年,把抓黄鳝和甲鱼的生意也扩张到黄师叔那边。
陈玉怀买了一个幸福250的二手摩托车,夏天才能打着火的一辆破摩托车,花了他3500元钱才买到手。
骑摩托五天固定往返一次,黄师叔那边下河的师兄弟抓黄鳝和甲鱼热情高涨。
跟着进京城送沙子的马车顺路做生意,今年还能借助生产队的最后最后一年,明年就要自己想办法运输水产货物进京城。
不过,今年送进京城的水产货物量增加了几倍,收购价格也已经翻了一倍多,水产品的发货价格暴涨了两倍多。
今年京城的饮食消费品也进入爆发期,水产货物老郑那边有多少要多少。
货物数量增加也一直没有滞销的时候,陈玉怀的生意每天忙着数钱数到手抽筋。
秋天收割完水稻以后,全体村民抽签分田到户,大哥陈玉树明年就要卸任村支书。
这个74岁的老大哥,准备去北京大儿子家住两年享享清福。
陈玉怀和大哥的水稻田都承包给同族兄弟,同族家里比较困难就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粮食租金。
陈玉树一个年龄太大没体力种田,陈玉怀是看不上地里那仨瓜俩枣的收入。
腊月十六陈玉怀收购完最后一批蟾酥,今年又有1000斤的蟾酥饼入手。
他要里利用这批蟾酥最后捞一把,明年市场放开就没法再做垄断买卖了。
八三年过年期间每家放的鞭炮成倍增加了,农民的富裕程度从鞭炮上就能体现出来。
因为,出去打工建筑的人赚的钱多了起来,他们花起钱来也就不怎么算计了。
但是,正月期间大家请客喝酒的功利性也明显了,这些人几乎都是有所求才会组局喝酒。
陈玉怀因为从事几种生意每年都要雇人,今年在村子里他比大哥陈玉树还受欢迎。
家里第二受欢迎的是三哥陈玉安,因为办厂做生意要贷款的人增加了,托关系找门路的只能拉住三哥这条路子。
家族里第三受欢迎的是二哥陈玉仁,三哥管理的镇里的红砖瓦厂上了新设备,产量增加了几十倍的红砖和红瓦供不应求,
这边土壤好做出来的红砖瓦质量也好,甚至,就连京城建筑的老板都过来求购红砖瓦。
去年二哥把大儿子弄去市里二建公司,大儿子一年时间在京城就当上了办公室的主任,二儿子也是直接当上了东北那边施工队的队长。
二哥的岗位重要性给一个县长都不换,儿女们全部跟着他在建设部门发展的不错。
正月十六刚刚回到城区宅子里边,山东的程老爷子再次找上门拜见,这次程老爷子就是自己直接找上门。
程老爷子边喝着茶边说道:“小陈兄弟!我们这次可以好好谈谈蟾酥饼交易了。”
“今年山东那边彻底放开出口蟾酥市场,你也可以亲自过去做蟾酥分外贸生意了。”
陈玉怀假装有些为难的说:“我数哥给我的蟾酥饼价格可不低,每年都主动给我加价收购。”
数哥没给我出价之前,我真是没法把蟾酥饼卖给您呀!”
程老爷子神秘莫测的说道:“你知道今年青岛港口蟾酥的收购价格是多少吗?”
陈玉怀也淡淡的笑着说道:“我听说的价格都超过了600元钱每斤啦,我就等着今年靠着蟾酥大赚一笔横财呢。”
程老爷表情不自然的抽搐几下,干笑几声后说道:“陈老弟!既在河边站就有望海心呀!”
程老爷子眼珠转了半天,才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玉怀老弟!每斤蟾酥饼我给你530元的价格收购,只要你点个头,我现在就可以用现金收购。”
陈玉怀假意的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也咬着牙说道:“程老哥!我决定把手里的蟾酥饼卖给你。”
程老爷子一声招呼,三十几个子孙就过陈玉怀这边来验货交易,蟾酥饼和大团结都堆成了小山一样。
正月十八,陈玉怀跑到六个药材公司转了一圈,果然这边已经被程老爷抄了后路,程老爷子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高明。
黄师叔那边也支支吾吾的表示:“有人今年出的价格太高了,所以,我们没法给你收购蟾酥饼了。”
他也只能无功而返的回到城区家里,但是他一点也不气恼。
陈玉怀本来想暗示他们一下,明年小日本就要在贸易上使阴招了。
今年肯出给高价过来收购蟾酥饼,就是因为他们要垄断市场,然后,压价搞死中国蟾酥饼的收购市场。
二月初一,陈玉怀跑去京城找老郑他们哥几个聚聚,主要是躲避数哥他们过来交易蟾酥时的尴尬。
临走之前,他已经给数哥拍了加急电报,大致意思说:
“今年不用过来收蟾酥了,程老爷子已经把蟾酥饼价格抬的很高,你们来了也收不到蟾酥饼了。”
帮着大哥陈玉树夫妻搬着东西从京城车站下车。
陈玉怀雇了几个蹬三轮车的“板爷”把大哥送走,他过几天再去大侄子家里看大哥。
这才雇一辆三轮车赶往京城老郑的家里。
京城玩儿二十多天时间,陈玉怀和老郑共同出资买了一辆小货车,用来跑运输送货用。
今年的水产生意五天往返京城一次,货车直接到陈玉怀家里去运输黄鳝和甲鱼。
这段期间,给师父李再文的孙子后代们汇了几笔留学款。
从陈玉怀有了京城老郑这层关系以后,这种给国外汇款留学费的事情都是他来办理。
陈玉怀回到家里以后,京城送水产的生意就继续干了起来。
黄师叔那边骑摩托车取货也没有中断过, 生意场上就没有人情世可以讲,商人重利轻感情,不会因为个人义气就耽误盈利。
六哥也终于开始背后搞事情了,他直接抢了陈玉怀日渐萎缩的麻花生意,他还振振有词的跟陈玉怀说:
“玉怀!我不抢你的生意,别人也会抢走,我抢了你的生意最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玉怀面对六哥的狡辩,他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过多的理论谁对谁错,这个生意就任由六哥去折腾去吧。
程小强和陈玉金也跑出去单独摆摊干生意了,程小强每天杀羊摆摊卖羊肉,陈玉金每天晚上出来卖烤羊肉串
市场放开以后,飞机场和城区饭店送鱼的生意也黄了。
西街自由市场卖鱼的生意也没法完全垄断,只有一半多的鱼货还交到陈玉怀和郭老爷子手里。
一九八三年城乡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人出来做生意都不讲规矩和感情。
他们用武力抢地盘做买卖乱来了,这就是今年严打镇压黑恶分子的原因。
不是纯朴的人民变得功利起来,而是社会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就是要让有关系,有后台,不讲规矩的那些人先富起来。
人要想富贵发达首先要放下面子和尊严,不讲道理不讲原则,破坏一切社会秩序才能获得时代得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