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这天,陈玉怀坐客车来到二哥王延江的厂子。
今年天气寒冷电热毯生意很好,前段时间,二哥把工商银行那笔30万元的贷款终于还清了。
二哥见面就紧紧握住陈玉怀的手说:
“老三!京城那边的钱还要两年时间再还,我们也按照银行贷款利息给那边结算”
陈玉怀连忙说:“二哥!京城郑老板已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不用管都有我呢!”
“这笔钱五年内都不用着急还钱,而且借钱时候就讲好不要利息,你要是给利息,老郑肯定以为咱们打他脸呢。”
二哥这边准备扩大生产明年大干一场,准备把产品分成高,中,低三个款式,迅速占领东北,内蒙和山西那边的市场。
陈玉怀看着二哥意气风发的样子,衷心的祝福他在商海中能够乘帆远航,将来国内着名企业家里也有二哥这位枭雄人物。
到了大哥唐大江那边得厂子,两人就明年的生产目标进行规划 ,现在新款家具还是比较畅销。
不过,随着大城市家具产品过来冲击市场,最终家具产品市场总会有模仿者出现,未来的家具利润只能会越来越少。
今年夏季时候,陈玉怀去去京城期间谈下一笔生意,帮助加工装裱画作得木框。
这个年代画框还很高级,属于高精端木工产品。
这边冬天已经往京城走了一批货,大哥高兴的说:
“三弟!做画框的木器加工利润太高了,我们做这一批木框就占全年利润的一大半。”
陈玉怀心里暗暗想:“以后机器做画框比做木线还简单,也不需要用高级的红木木料。”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工厂都要喝西北风喽!”
中午,哥仨又在二哥厂子食堂里喝酒聊天,办工厂外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是有苦自知。
大哥的木器家具厂自己也要每天干活,还要每天管理工人不要窝工,赚些钱马上就要添置新的设备,就算赚到再多的钱也不够厂子设备花费的。
二哥也是抱怨厂子里资金永远不够用,现在,电热毯的特殊保温布自己都不能生产。
产品被人卡脖子的滋味太难受了,但是,几百万一套的生产设备民营企业买不起呀!
办厂子开公司都是投入资金多风险大,理顺一个厂子的生产环节要七八年时间,这期间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腊月二十三,陈玉怀还是和师父李再文一起过小年,这次,他和古月英也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探望师父。
师父和徐老头抱着孩子们笑的见牙不见眼,下午,他们夫妻给师父和徐老头俩各自做了几十碗蒸肉,师父和徐老头只顾得在外边带着孩子们玩烟花。
过年的时间总是很快乐,每天都是聚会喝酒培养感情,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了正月十五。
又到了开工的日子,一年的忙碌生活也就继续循环,八一年是从一个平凡的凌晨开始。
二月份中旬,山东本家数哥又带着一帮兄弟来到市区,陈玉怀报出800多斤的蟾酥饼的数量。
数哥这些药材商人这次没有在压价格,他们老老实实的交货付款,不过临走时数哥对陈玉怀说:
“玉怀!你真是宁愿把本地蟾酥价格炒高,也不愿意给我们这些兄弟亲人分些利润,你们以后就不想回山东家族去续族谱吗?”
陈玉怀心中冷笑不已,上辈子的记忆里,十几年后,一直到死双方也再没有来往过,山东本家没有好处才不会主动过来攀关系。
陈玉怀心里不屑脸上反而表现急切的说:“数哥!你们是误会兄弟我了。”
“这个价格是被你们山东程老爷子给抬起来的,我也是这次哄抬物价的受害者。”
转眼来到春天,今年的下河夹蟾酥活动陈玉怀还是没参加,不能和这帮朋友抢夺这些挣辛苦钱的活计。
他忙着去药材公司交了一笔定金,去黄师叔家里也给了一笔定金,今年,他要分两次把蟾酥饼提前收购到手里。
天气暖和以后,继续往京城倒腾黄鳝和甲鱼的水产生意,欠着京城老郑的那些医疗费总算可以还上了。
重活一辈子的陈玉怀,虽然,他给大侄女多花了二千多元钱医疗费用。
但是,大侄女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用一些钱换取侄女的健康还是很划算的。
秋天天气渐凉时候,又切换到送鱼货回城区自由市场卖大鱼的生意,陈玉怀感觉这样稳定一辈子也很不错。
不过,这只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改革开放以后,市场上的生意马上会被分割成无数份额,这些垄断生意也只能维持几年而已。
八一年的冬天反而有些不平凡,首先,山东程老爷子真的直接找上门来 。
喊了几年的狼来了,今天,来自山东的这匹老狼真的来了。
程老爷子是委托关系到白所长那里,这才由白所长带着岳父郭老爷子一起上门,郭老爷子和程老爷子都是老而弥坚的枭雄人物。
双方都想利用本地人脉资源做些垄断生意,这次算是有共同爱好的两个老人一拍即合。
陈玉怀热情接待了程老爷子,程老爷子开门见山的说:
“陈玉怀!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最近这几年时间里,咱们在周围蟾酥饼的收购上也暗中交过手。”
“我老程今天过来是给你认个错,在这边我人脉拼不过你。”
“我们开门谈生意讲究的就是利益,只要有钱赚大家都是朋友,我们跟钱没仇大家就能继续做交易。”
陈玉怀笑着点头没有说话,程老爷子又问:“陈玉数给你的蟾酥饼每斤什么价格,我老程绝对会比他出价高。”
陈玉怀开口故作豪气的说道:“程老爷子!我也不瞒着您!我数哥每斤蟾酥330元钱收购。”
“价格有些差距我也要卖给数哥他们,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总要续族谱常来常往呢 !”
程老爷子这个山东人精眼珠乱转不停,但是,也被陈玉怀给出的价格卡的没脾气了。
这个收购价格也就每斤还有80元的差价,再多给陈玉怀让利,程老爷子就没法运作生意了。
这个老家伙眼珠一转接着又说:“你在药材公司那边收购蟾酥是220元一斤,这个我已经问出底细来了 。”
“还有,临县老黄那边的价格也是220元一斤,这个收购价格你也瞒不住我。”
“你要把货这些蟾酥货源匀给我去收购,我直接按照收购斤数给你按照330给你差价。”
“你不用动本钱,也不用受累四处收货就有钱拿,你看这件事怎么样?”
陈玉怀正色的对着程老爷子说:“老爷子!你这就是要和我抢货源了。”
“这些表面上收购蟾酥饼的价格都有埋伏,我给的收购价格还有一部分给个人的差价。”
“中间人没有赚头谁会卖货给你,我敢保证,你给330元一斤也收不走这边的蟾酥。”
“老话说的有道是~~“让财不让路”,我数哥只是想从我身上赚些蟾酥饼的差价钱。”
“程老爷子你是想断我的财路呀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看着我是不是特别像个傻子。”
程老爷子看陈玉怀轻易识破了他的阴谋,他也就没有在这边多停留,哈哈的大笑一阵就灰溜溜的走了。
郭老爷子送人回来时说:“玉怀!我是让这老家伙给忽悠过来的,这事真不能埋怨我啊!”
“刚才,听完你们对话我才明白过来,这家伙也是和你数哥出的价格其实一样,他过来就是想捡便宜的。”
陈玉怀笑骂道:“老郭!你是不是听说我220元收蟾酥,然后卖330元中间利润太高,你就想着给程老爷子对缝捞一笔。”
“你也不想想,他要是能用330收到蟾酥还用过来找咱们吗?”
“就是因为咱们垄断蟾酥货源,他才过来求咱们,要是能垄断就把咱们一脚踢开了。”
“我是给收购的药材公司一个表面价格,给帮忙的经理和贩子一部分回扣提成,我的成本已经接近300元钱的成本。”
“投入这么大的本钱我盈利不到十分之一,这些都是程老爷们这家伙搅和的结果。”
“他的收货地点在东北那边,这边不是他的包片区域,他过来就是为了搅乱蟾酥饼收购的价格。”
“所以,他只是搞乱蟾酥饼的价格不想收货,我们其实都被这个老家伙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