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飞机即将起飞,我叫醒秋水和冰冰,和陈天领着行李箱快速登上了飞机。
坐在机舱里,我长长舒了口气,心想那些神棍就是本事再大,也闹不到天上来吧。
飞机平稳地起飞了,途中我肚子疼去上洗手间,在洗手间的门口碰到个古怪的女人。
她其实长得很漂亮,但脸色却出奇地白,不像是擦了粉的缘故,而古怪就古怪在她手里还抱着一个檀木盒子,上面贴着一张黑白照片。
尼玛竟然是个骨灰盒!
我俩一起走到洗手间,但本着女士优先的处事原则,我就让那女人先上。那女人对我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然后上洗手间之前拜托我帮她拿着骨灰盒。
我没法拒绝,就端着檀木骨灰盒等候在洗手间的门口。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那女人还没有出来,我肚子憋地实在难受,就小声敲了敲门说:“姐姐你好了吗?”
里面没人作答,我想到那女人刚刚惨白的脸色,怕她晕倒在洗手间,就赶紧喊来了空姐。
空姐朝里面喊了喊,也没有人应答,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却根本没有人。
空姐可能以为我是找借口调.戏她,不友好地说道:“先生,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吗,没事请回座位坐好,飞机很快就要着陆。”
我明明看见那女人进了洗手间,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空姐还以为我是登徒浪子故意趁机戏弄她,对此我赶紧解释:“我没有骗你,我刚刚的确看见有人进去了,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要不这洗手间的门怎么从里面反锁了呢?”
空姐听我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洗手间里的确没人。
我只好把手里的檀木骨灰盒拿给她看,说:“这是刚刚那女人进洗手间之前交给我暂时保管的东西,你去查查登记行李就知道有没这个人了。”
空姐狐疑地去查了登记记录,回来跟我说根本没有这个骨灰盒子,还问我是怎么过安检的。
我说这骨灰盒不是我的,空姐就拿着骨灰盒挨个儿去问机舱里的乘客,但没人认领这只骨灰盒。空姐挨个儿询问的时候,我就跟在她的身后,的确没有看到那女人。
空姐没收了骨灰盒,说要例行检查,说完拿走了骨灰盒,还让其他的空姐注意我,严防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我回到座位,旁边的陈天问我:“你上个厕所怎么上了那么久?”
我小声告诉他:“刚刚我撞邪了,碰到个女人拿着骨灰盒上厕所,等了半天没出来,空姐打开门一看里面竟然没人。她还把骨灰盒交给我保管,现在就在乘务组的手里,说是要例行检查。”
陈天听完大皱眉头,说:“难不成那些东西跟上了飞机?”
我半信半疑地问前排的秋水:“刚刚冰冰的眼睛有变绿吗?”
秋水摇摇头说没有,冰冰一直很正常。
下飞机之前,空姐把骨灰盒还给了我,说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让我以后别耍小聪明偷带不明物上飞机了,要老老实实过安检。
我只好抱着檀木骨灰盒下了飞机,在机场大厅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前来认领。我想把这骨灰盒给丢了,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天朝的传统,死者为大,我就这样随意把它给丢了有些说不过去。
陈天看了看骨灰盒上的亡者照片,说:“林柯,你有没有觉得这照片上的男人有点眼熟?”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骨灰盒上的照片,的确觉得有些眼熟,半晌猛然想起这是谁,忍不住惊呼道:“这是昨晚那陈老头的儿子?!”
陈天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昨晚我还背着他的尸体,怎么今天就变成一盒骨灰了?”
秋水牵着冰冰的手,说:“这东西挺邪的,我们把它送到坟场吧,这样也不算辱没亡者。”
我和陈天都同意这个办法,出了机场做出租去了这个城市的坟场。
管理坟场的人是个戴着厚框眼睛的老头子,姓钟,我就喊他钟大爷。钟老头扶着眼睛看了看我手中的骨灰盒,问我说:“死者是你的谁?手续都办好了吗?”
我一头雾水,只好老实交代说:“我不认识这个人,手续又是怎么回事?”
钟老头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怒道说:“跟你没关系他的骨灰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把这些东西寄存在坟场是要办理手续证明的,要不然随便杀个人都能放在坟场,那还不乱了套?”
在钟老头拿起电话准备报警的时候,陈天赶紧拉着我跑出了坟场。出了坟场,看我还抱着那骨灰盒,陈天说:“不能把这东西留在身边,等晚上天黑你跟我爬进坟场,把这东西偷偷留在这里就是。”
我看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同意了。
我们先去市区开了个酒店,打算在这里待上几天,顺便逛逛周围的风景名声,以此来打发时光,等家里的风波平静了,我们再回去。
在酒店休息的时候,我问秋水:“我把兰妃和剑如尘交给你老师没问题吧?”
秋水说:“没问题,要相信我老师的人品,他会好好替你保管那两口迷你棺的,有他在,绝对不会轻易落在南派那些人的手里。”
等到了晚上,我和陈天带着骨灰盒返回坟场,绕过大门,偷偷爬墙翻了进去。
这会儿月黑风高,坟场周围的白桦树被风刮地呼呼作响,有不知名的飞禽扯着嗓子乱叫,令人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尤其是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坟头上,有丝丝的亮光传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祭奠死人用的烛火,但仔细一看却又好像不少。
陈天扯了扯我胳膊,说:“别好事了,临近千年一次的九阴日,人间的阴气越发地浓厚,这时候是鬼魂出没最频繁的时机,别在坟场这种地方多留,送完东西赶快走!”
找到陈列骨灰盒的房间,把骨灰盒放了进去,抽身就走,片刻也不停留。
但好巧不巧的,出门就撞见了看守坟场的钟老头,他像喝醉了酒似的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话,我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懂。
打了个正着,没法躲了,我已经做好了被钟老头臭骂一顿的准备。但我和陈天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仿佛看不见我们俩,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陈放骨灰盒的房间。
我和陈天很好奇地待在门口看着钟老头,只见这老头子走到某只骨灰盒的前边,点了几只香,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模样甚是恭敬。
室内没有刮风,但我看那香烧的却非常迅速,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我依稀记得鬼魂爱吃招魂香这一说法,难道此时此刻我们的身边就有那东西?
想到这里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陈天也觉得不对劲了,我俩转身就要走。但是不等我们迈开一步,通道四周走来了很多很多的人。
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的穿着制服,还像是在职场上班的白领,只是为什么她们的衣服上都带着血迹?有的全身湿哒哒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还有的笑容满面,但好像除了笑就不会别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看不见我们似的。
陈天看到这情况,骂了句:“该死的!”
然后他赶紧拉着我走进房间,关上了门。那守坟场的钟老头依旧跪在地上,没完没了地磕头,我看他的额头都渗出血来了,于心不忍,就想着扶他起来,磕头也不是这样的磕法不是?
陈天看我要扶钟老头,连忙阻止我,说:“别扶他,让他继续磕!不然那家伙觉得我们对它不恭敬,情况更糟糕。”
不理钟老头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外面一堆不明来历的人正朝房间门走来。
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这只房间里没有安装日光灯,照明用的都是烛火。我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不经意瞥到陈列在架子上的那些骨灰盒,当我看见那些骨灰盒上的照片的时候,差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我指着那些照片,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陈天神色凝重地说道:“没错,就是外面的那些人!那些穿着带血职场装的人都是在办公室被谋杀的,那些浑身湿哒哒的人身前是掉进水里淹死的,还有那些满脸堆笑的人恐怕是吸.毒致使的,死前最后一刻是怎么样的,死后就一直保持着怎么样,不会改变的。”
陈天刚说完,那些鬼魂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他们似乎不会用手去开门,就用头去磕,发出真切的砰砰声。
看着变形严重的木质门,陈天摇摇牙,说:“这门顶不了多久的,我们要想办法自救!”
我看着陈天严肃的神色,抱有希望地说道:“你不是职业猎鬼师吗?怎么还怕鬼,你收了他们不就是了。”
陈天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里可是坟场,有成千上万道鬼魂,我收拾了一只两只鬼当然不在话下,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更多的鬼,我如何把成千上万道鬼魂都给收了?!”
话音刚落,木质门就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