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赶上秋水学校放假,我们收拾好东西,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对外宣称是外出度假,其实却是避难!
当天晚上,坐上通往机场的大巴车,我打量着车里的每一个乘客,疑神疑鬼地对身边的陈天问道:“长生道人和鬼后没有跟上来吧?”
陈天摇了摇头说:“我总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们。”
我看着前排靠着车窗熟睡的冰冰还有秋水,自我安慰地说道:“只要去机场的这段路不出事就好了,就算他们道行再深,我就不信他们跑得过飞机?!”
陈天点点头,说:“但愿我们能顺利坐上飞机吧!”
但路上还是出了事儿。
在即将达到机场的一段城郊路上,机场大巴突然一个猛刹车,车里的乘客顿时东倒西歪,有脾气不好的人马上破口大骂司机,司机怒了吼道:“别瞎嚷嚷,好像撞人了!”
我们赶紧下车去看,在敞亮的汽车前灯的照耀下,马路上空无一人,车底下也没有,司机摸着后脑勺,嘟囔着回到车里,说:“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见撞到人了。”
有人嘲笑司机出现了幻觉,或者是碰到了野猫野狗之类的,自己吓自己,大惊小怪。
只有我和陈天觉得有些蹊跷,但汽车重新发动起来的时候,我们来到前排,密切注视着前方的情况。
大巴没跑上几把米,前面出现了一排的人,他们动作机械地走在马路中间,脚步非常缓慢。
司机师傅连连按着喇叭,不管用,只好刹车,跳下车大骂:“想找死也别走在路中间啊,这不瞎耽误事儿么?!”
有好奇的乘客将头探出窗外看热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对车里人说:“这司机是不是疲劳驾驶,精神出了问题,怎么对着空荡荡的大马路说话?”
等那些奇怪的人走掉,司机回到了车里,再次发动车辆,这里走了两公里左右,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挡在路中央,司机忍不住爆粗口道:“特马的,这马路中间是有金子捡的还是咋的,怎么今晚每个人都往路中间走?”
说完,他又准备刹车,车里有乘客不满地说道:“师傅你会不会开车啊?走走停停的坐着难受不说,不要耽误了飞机呦!”
陈天伸手搭上司机的肩膀,小声说道:“别再停了,再停永远也到不了机场。”
这司机也是见过了世面的汉子,听了陈天的话也马上想到了什么,小声骂了句:“真特马背!碰上这事儿了!”
说完,他加了一脚油,大巴加速向前驶去,砰的一声,车体没有穿过人体,而是真的撞人了?!
司机赶紧猛地踩下刹车,来不及责怪目瞪口呆的陈天,又跳下车去查看情况。
这次是真的撞到人了,有人倒在距离大巴前方几米的地上,但他既没有流血也没有骨折的情况让人觉得蹊跷。
见真的撞人了,乘客马上一窝蜂地炸开了,有人掏出手机正想报警,从路边跳出一个老头,老头身后又跟着几个附近村子的村民。
他们走到尸体的身边,那老头看了看尸体,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王八孙子干的缺德事儿,连我刚死的儿子也不放过?还要捡他的尸体去卖器官?”
要报警的乘客见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又放下了手机。司机神色怪异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和陈天不说话,因为刚刚只有我们三人在前排清楚地看见这人在马路中间大摇大摆地走着。
这老头说这人是他昨天刚死的儿子,尸体今晚在家里被人偷走了,就发动村里的一些亲朋好友出来寻找。
撞了具尸体,不是活人,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人就催促司机快走,别耽误了待会儿的飞机,可那老头却扯着司机不让走,说:“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谁撞击了亡人就要负责帮他送回去,让亡人不得安宁,说不定还会缠上你!”
除了那个死了儿子的老头子,其他十几个村民大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小伙儿,司机也不敢犯冲,只能勉强答应下来。还好他们的村子就在马路不远处,一来一回也不要花上太多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不会耽误飞机。
那些乘客抱怨连连,但碰上这样的事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回到车里等待。我和陈天正要回车里,司机突然拉住我俩,说:“你们不能走,你们得跟我一起去,不让我就不开车送你们去机场了,让警察来处理这事儿!”
我和陈天只好陪着司机送尸体回家。
那老头子很倔,非要司机师傅背着尸体回去,司机师傅嫌晦气,怎么样都不肯,怕他们这样争吵下去每个结果,反而耽误了飞机,陈天只好站出来说:“我来背!”
陈天麻利地背起尸体,在那些村民的带路下,从马路离开,拐上一条黑漆漆的小路,只有几只昏暗的手电照明。
走着走着,在最前面带路的一个小伙儿突然绊了一跤,他爬起来后拿手电去照扳倒他的东西,一看之下吓得又倒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差点站不起来。
几把手电往前晃悠,只见在前面的小路上,横七竖八地躺在七八具尸体,有些尸体明显已经是陈尸,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腐烂。
那个率先发现尸体的小伙子问打头的老头子说:“陈叔,你看这?”
陈老头好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胆子比年轻人肥,他拿着手电就往前边走,走到一具脸面贴着地的尸体身边,将尸体翻转了过来,拿电筒往尸体的脸上照。
“这是前个月死的村头老葱头。”陈老头愤怒地说道:“这是哪个不怕短命的竟然敢做挖坟这样的缺德事儿?!”
有胆子大的小伙儿凑上前看,马上又发现了尸体上其他的蹊跷,指着尸体的腹部说:“你们看,那里有个鼓囊囊的东西在动!”
我和陈天闻言凑上前去看,只见那死了一个月的老葱头的尸体上,腹部高高鼓起一个肉球,而古怪的是这个肉球竟然敢会动!
这下那些年轻的村民就不淡定了,亏得有陈老头在,他用土话骂了句,然后拿来携带的柴刀,走到老葱头的尸体旁边,一刀就破开了老葱头的肚子,噗嗤一声,血液喷得老高,然后肉球就干瘪了下去。
从干瘪下去得肉球位置,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有人拿手电去照,才发现竟然是一只拇指大小的蝎子。
那蝎子在人堆里乱跑,有年轻人下意识就要用脚去踩,陈天和陈老头齐声大喊:“别动它,有毒!”
但是晚了,那人已经下了脚,由于害怕甚至还用力猜了猜,脚再抬起来的时候,那蝎子已经死的辨别不出形状了,流出一趟浓稠的红血,散发着一股恶臭。
伴随着恶臭扩散,周围传来了刺啦刺啦的怪声,我看到其余的尸体身上纷纷鼓起大大小小的肉球,然后从肉球里钻出成百上千只那种黑蝎子。
一只两只还可以对付,那么多的蝎子一拥而上,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这下连陈老头都怕了,赶紧招呼大伙儿快跑,陈天拦住他们,说:“跑不过它们!用火烧!”
陈老头也是个当机立断的狠角色,同意了陈天的办法,拿出抽烟用的火柴,脱下身上的上衣,光着膀子率先点燃了衣服,然后丢向那些黑蝎子。
所有人有样学样,纷纷脱下上衣点燃,然后扔向尸体堆里,火势马上就旺盛了起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骨头烧裂的声音,还是蝎子被烧死的声音。
但事情还没有完。
所有的蝎子葬生火海,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火堆里呼啦一声竖起个人影,全身上下都被烧成个焦炭似的,竟然还能直立行走,带着满身火焰向我们走来。
陈老头惊得老脸都摔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淡定了,第一个撒丫子就跑,连他儿子的尸体也顾不上了。那些村里的年轻人看见陈老头逃跑,也一窝蜂地散了。
陈天逮住一个村里得小伙儿,将陈老头儿子的尸体交给他,让他给带回去,然后从衣袖里掏出那把破破旧旧的拂尘,一手又从兜里掏出张黄纸,嘴里神神叨叨地念了句咒语,然后将黄纸烧了,用拂尘指着那着火的尸体,命令道:“倒!”
那尸体应声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待火势烧尽,变成了一副面目全非的焦尸。
那司机看着陈天作法,变得目瞪口呆,但我们扑灭了现场的火势的时候,他还呆呆地坐在地上。
陈天拉起那司机,对我说:“快走,长生道人就在附近,这些毒蝎子八成就是他养的!”
我和陈天架着司机往回去,可怜那司机好大一条汉子,吓得两脚直哆嗦,连走路也不会了。
回到了车上,司机冷汗直流,陈天对他说:“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的话,就赶紧开车走!”
司机咬着牙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连车里乘客的怒骂也不管了,直奔机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