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文的到来,让马铭很是感动,不过对于王庆文的关怀和询问,马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只能含糊其辞道:“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大概不会太严重,过年的时候就能好了。我这身体你还不知道吗?牛犊子一样,就是踢小肚子了,一个寸劲儿。”他说着遮了一下伤处,太羞耻了,他不敢让人知道。
一旁的李菲知道他伤在哪里,原本也不怎么好使,现在更是不让她看也不让她碰一下。
“咋这么不小心呢。”王庆文摇头说,放好了礼物,坐在炕沿上。
马铭解释说:“那天喝多了,吹了个牛逼……”
听到他讲述的经历,王庆文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由得说:“铭哥,酒醉太害人了,以后你可别喝了。”
马铭心想:“以后我只能依靠酒醉生活了。”嘴上却说:“行,以后我少喝,少喝。”李菲一直抱着孩子在旁边,孩子睡着了,很乖。地暖烧的很热乎,屋子里有点昏昏欲睡的,王庆文看到已经晚上八点了,便告辞离去。
在王庆文临走的时候,看着小孩笑说:“那什么,我特别喜欢女儿,给我抱抱,沾沾喜气,让我也生个女儿。”
李菲把孩子递过去,王庆文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不动声色地把红包放进了孩子的布包里面。他抱了一会儿,笑着说:“还挺沉,这胖丫头,真喜庆。”
“哈哈。”
“我先回去了。”王庆文告辞离开。
“我送送你。”李菲说。
王庆文忙说不用,上次的经历就很尴尬了,他不想再一次尴尬。马铭却说道:“李菲送送他,人家来咱家,最起码送人家到大街上啊,否则不是丢了礼貌了。”
“你这太客气了。”王庆文说。
马铭挥挥手。
李菲把孩子放在马铭身边,便换好了鞋披上了棉服,送王庆文到了大门口,再向外面走的时候,王庆文忙说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车就停在门口了。
李菲看着他,欲言又止,王庆文拉开车门之后,李菲终于说:“我听人说你28号结婚?”
“嗯。”
“最近我要照顾马铭,去不了。”
“没事,我都了解。”
李菲又说:“我看到你结婚,我会哭的,我就不去了。”
王庆文一顿,连忙摆摆手,开车离开。
李菲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马铭正在逗弄女儿,原来小家伙一放下来就行了。马铭忽然叹气道:“这人呢,来看病人也不知道给个红包。”
“人来就不错了。”李菲说。
“唉,他婶子起坟,还是我找人帮忙的呢。”
“那人家也没少给你钱。”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孩子忽然哭了,走过来看看孩子是不是饿了,发现不是饿了,那就是尿了,便打开布包准备换尿芥子,忽然发现孩子的布包里塞了一个大红包。
李菲打开一看,红包里面竟然有一万块钱,忍不住对马铭说:“孩子身上咋多了一万块钱。”
“啥?”马铭接过来红包,左右看看,没写字,不知道是谁的。不过他猜到了是谁给的了,顿时感觉到一阵尴尬,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啥,这钱不能要。”马铭忙说。
李菲想了想说:“人家28号结婚,回头再随过去。”
马铭想想点了一下头:“这礼也太大了呀,以后咋来往呢。”
王庆文回家睡了一觉,然后次日开车回到北江,再坐卧铺前往大辽省鞍山市悯音寺。
悯音寺在鞍山市的台安县的一个小镇子上,跟沪上等南方地区相比,悯音寺寺庙规模不大,僧人也不多,但在台安县却很有名气。
王庆文直接在鞍山雇了一辆出租车开到台安县的悯音寺门口,看到寺庙的香火还算是挺旺盛,而且居然不用花钱买门票,便在庙内的香烛摊买了一百多块钱的香火。04年一百块钱的香火不算少了,王庆文抱了一大把香烛,点着了之后插在香坛上,几个拜佛的人频频侧目,心说这小帅哥肯定是有什么大麻烦才这么拜佛。
上香之后,王庆文又来到香烛摊旁边,询问庙里是否有一个靖海老和尚。小和尚说靖海和尚是我们的长老,王庆文立即提出想要见靖海和尚的想法,小和尚忙说靖海和尚现在闭关,不希望外人打扰。
王庆文想了想,拿出一万块钱,说:“我想给寺庙捐一万块钱。”小和尚吓了一跳,王庆文直接把钱放在桌子上,说:“我想见一见主持。”
“你为什么要见靖海长老?”
“我是他孙子。我要见他,通融一下。”
那小和尚看在捐助的面子上,传报给了寺院住持,寺院住持考虑再三,将王庆文带到一间禅房,让他稍微等待一下,他需要跟靖海长老传报,并取得靖海长老的同意。
“靖海长老是我们寺院的长老,我们平时不敢清扰他,不过你既然是他的孙儿,自然有资格见他一面,等我通报一声。”寺院的住持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清瘦,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看出来王庆文气势不凡不敢怠慢,留言之后便进去了。
王庆文注意到这里没有地暖和暖气片,也没有空调,有点清冷,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但感觉冻屁股,便站起来走了几步。
不一会儿,主持走出来说:“靖海长老说你过来吧。”
王庆文随着住持来到后院的一间禅房,推门而入见到一个年纪很大的清瘦和尚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法相庄严却慈眉善目,睁眼看到王庆文之后,仔细观看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
“六爷爷……”王庆文看着这位与自己亲爷爷七分相似的老和尚,不知怎地哭了起来。爷爷这一辈兄弟六人,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都参军牺牲,五爷爷随科考队前往西疆找石油失踪在沙漠里,六爷爷自幼被寺院收养,是最长寿的爷爷,也是这一辈唯一健在的人。他哽咽着说道:“六爷爷,我爷爷是王亚禄,我是他的亲孙子,王庆文。”
靖海长老笑着点点头,招了招手,王庆文赶紧走过去跪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