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辰时,三千水师全体上船沿着济水顺流而下,至海边树林边,下船两千三百人,换成金国凤的松山堡官兵登上船,扬帆出海。
两千三百民团水师官兵替代松山官兵在林驻扎。留下两条小船运送物资,那一千几百匹战马也留在树林中,等皇帝走了便可大摇大摆送去济南兵营。
“郭大人!为何这般着急匆忙?”
“圣上与百官都在济南,估计今日松山战报便要送到济南,怎能不急!只是不知祖大寿的塘报上是如何写的,他若是写你金将军被一支船队接走,圣上肯定要盘问本官扣住水师,不如一走了之省得啰嗦。”
金国凤猛然站起身,
“郭大人!快回船,本帅要去济南找圣上申诉!”
“找圣上申诉?金帅你怎能这么不成熟?”
“你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申诉?松山城有没有陷落不知道,但是城外的五千步军肯定全军覆没,不是战死便是投降!圣上正在气头上,杖你三十落个残疾何苦呢!不如躲起来壮大实力,以后找祖家报仇!”
“郭老弟!听你的口气,对祖家也是极为不满!莫非你与祖家有仇?”
“不!我与祖家并无丝毫瓜葛。是祖大寿坑了大明好几次。吃着大明的饭,砸着大明的锅!这种祸害留着就是一颗地雷,非除不可!”
………………
济南府衙将近午时,崇祯与一班大臣又会聚一堂,准备中餐。
孙承宗出列奏道:“圣上!少靖这孩子今日一早又出海了,他说要为圣上皇后母后与各位大人捕些鱼来,作为礼物带回京师。”
“什么?又出海捕鱼去了?他可真是一刻也不愿安闲。朕岂是那种贪吃之人?”
昏君口中埋怨,脸上却挂着笑容,这小子不错,心里记着朕一家!
……………
午后不久, 一个边关军士来到府衙门口,递上一份塘报。
“报!锦州祖总兵急报!”
兵部尚书杨嗣昌先过目,暗暗叫苦!
“启禀圣上!七日前,建奴突然集结数万大军围住松山。三日前,松山堡团练总兵金国凤不等宁锦援兵集结,自恃勇武过人要夺头功,悍然率三千名骑兵五千步兵出城野战,一番交战损兵折将,带领两千多战败骑兵于黑夜中向南遁入大海消失不见,五千步兵全军覆没。”
崇祯听完勃然变色,厉声斥道:“遁入大海不见?这塘报怎么写的?连生死也不知!该死的东奴又来犯我大明,松山城现在如何?”
杨嗣昌硬着头皮继续汇报:“松山城无人指挥,被建奴一鼓攻陷,城中所留万人或死或被掳,无一幸免!”
“呯!呯!呯!”
昏君脸色铁青,连摔三只茶杯。
“废物!笨蛋!莽夫!只会逞匹夫之勇!”
百官齐奏:“陛下息怒!”
“如今锦州战势如何?”
“建奴见我宁锦大军逼近,焚毁松山城,自行退去!”
“幸好!幸好!”
听闻战事消退,崇祯脸色好转,“拨银五十万,着祖总兵修筑松山堡,征收兵员,恢复松山军力!”
…………
船队劈波斩浪,驰骋在广阔海面上,一直向东北航行,当天傍晚时从大钦岛旁出了渤海。
古时海洋行船,若无星辰,黑夜是不行船的。但小郭同学手中有世界地形图,再加上罗盘,不会迷失方向。
天亮后不久,海洋岛已遥遥在望。
众人面露喜色,不用再受那该死的颠簸之苦。
尤其是金国凤的手下原本是山西宣大人,大多是山地中人,还有一个比大多数明朝男人强壮的女将军,两天内受尽了呕吐的痛苦!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刚刚仅是一点小北风,忽然开始刮起强劲北风,吹着船队直往南去。
“降帆!快降帆!下锚!”
这么强劲的大风,水平最高的水手也不敢轻易尝试逆风行舟。
“哗!哗!哗!……!”
望着水手慌慌张张降落所有船帆,小郭同学忽然想到,这种大风,恐怕西洋软帆船来了也不好使吧!将来定要去抢几条西洋船来,看看他们如何对付大风?
一个老船工过来,“大人!这般大风,船后的四条物资小船可经受不住!只怕会沉没,当弃之!”
物资船都是内陆平稳河道航行的小船,不过百十吨排水。鄱阳湖边长大的小郭同学自然明白。
“冯营长!通知物资船上的人,将物资抛下一半,趁着现在真正的大风尚未到,用人力划桨,靠向西边陆地。若是真的难以为继,可将物资全部丢弃!保命为上!”
“是!”冯二柱自去安排。
“大人!那咱们呢?”身边亲卫紧张地问。
对于这种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杀又杀不着的大风,直让人束手无策。
“我们这船太大,人力划不动,大多数人进入底舱增加船只的稳定性,其他只能听天由命!”
………
大风愈加猛烈,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澎湃,小小沙船福船在浪尖中上下颠簸,人随着船体起伏被颠抛不定,不少人开始呕吐。
水师训练已有半年,惯经风浪,自是面色如常。金国凤与他的手下突然来到大海上,突遭大风大浪,立即吐了个稀里哗啦!
郭少靖心中直骂,都已到冬天了,怎么还会起这般鬼风!估计是西伯利亚冷空气南下,最多不过六七级,时间几个小时之内。拿出那个自己改装过的罗盘一测,吹向南方166度。拿出海图一对,竟是吹向台湾岛外面马里亚纳海沟方向。
要命噢!万米深沟呐!好在这条线上没有礁石岛屿之类,不怕被撞。
急忙指挥水师用绳索将船只连在一起,免得走散。
被风吹走不可怕,这时千万不能被吹向朝鲜海岸,撞上礁石才真正完蛋。
忽然想起尾舱中还有个女将军,赶紧跑过去。
“姓郭的!你喊我出来捉鱼,一片鱼鳞还没捉到,却让人遭这份罪,回去我定要使劲捶你一顿!”
却见那个比大多数男人还强壮的少女张珝,紧紧抱着尾舱中一根柱子不敢松手,脚下吐了一大堆脏物,口中骂声不绝!
“呵!女将军!不对吧!这可是你求着我带你上船的!可不能怨我哦!再说这点小风浪算个啥!若是连这么点小风波都经受不住,怎么做大将军呢?”
小郭同学嬉皮笑脸说道。
“你!你等着!看我怎么捶死你!”
女将军口中咬牙切齿,双手却不敢丝毫放松。
“看你这么累,我帮你松松胳膊。”
说着郭少靖拿过一条被单将她整个人缠在柱子上。
好在至半夜,狂风渐渐减弱,船队终于停了下来。每个人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