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正当花恺有些吃力地睁开眼,却发现视线里充塞着一颗大脑袋,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会被吓到,登时下意识的一记直拳……
“啊呀!”
促不及防下,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惨叫了一声,捂一只眼蹬蹬倒退了几步。
“花大侠你打我作甚!”
小爷什么时候有个大侠的称号了?
花恺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体,才皱着眉道:“你谁呀?”
那少年放下捂着眼的手,露出一只国宝眼,指着自己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六郎啊!”
杨六郎?
久睡初醒,初花恺还是有些迷糊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
“杨延朗?”
“对对对,就是我!你等会儿啊!”
杨六郎先是一脸惊喜,然后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嚷:“爹!爹!花大侠醒了!”
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人影。
“……”
这货真的是凭一杆长枪在沙场上纵横的杨门六郎?
花恺眼角微微一抽,这什么人啊?毛病!
这时他才有空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古色古香的一间厢房,虽不见奢华,却处处隐藏着贵气。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花恺渐渐回想起前事,不禁有些无奈。
陈家谷金沙滩上那惊天一剑,不仅震住了当时宋辽双方,连他自己也被震住了。
本来以他的纯阳功修为,是使不出那一招“神剑式”的,不是他没学会,而是功力不足。
以他的估计,使用龙虎符后应该是能使出来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使用龙虎符会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增幅,以当时的感觉来看,体内真气简直增强了百倍有余。
龙虎符虽然能激发潜力,却并不是那种天魔解体之类的自残之术,本身对人并没有伤害,但因为这庞大的增幅,让他用出了远远超出自己本身能力的一剑。
他根本控制不了这一剑,这一剑下去,全身精气神完全不受控制,全都随着这一剑完完全全倾泄了出去,要不是身体本身在面临灭顶之灾时的反射性应对,强行中断,估计这一剑就要了他的命。
这也使了他做了一次五秒真男人,一剑之后他就倒了,这之后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看刚才杨六郎那个乍乍乎乎的样子,想来结果并不坏。
只是他自己就未必了。
刚一醒来他就感觉到自己体内一团糟,那百倍增幅的庞大剑气真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龙虎符是精气神全方位的增幅,他这小身板绝对承受不了,早被那庞大剑气给割得粉碎。
龙虎符的效力过去,残余的“微弱”剑气也将他的身体肆虐得不成样子。
不过花恺仗着自己有玉液符,也不是太担心这点。
正想仔细检查下自己的状况,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人数似乎不少。
嘎吱一声,杨业那张威风凛凛的老脸出现在门外,他身边站着一位年岁和他相当的老妇,气度雍容,眉目间却自有一股勃勃英气,有些枯瘦老态的右手却拄一龙头拐杖,看似极重,在她手中却轻如无物。
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有男有女,无论男女,都各有气度,不似常人。其中有几个是他见过的杨家诸子,其余应该是杨家女眷。
这像是全家总动员啊。
杨业看到向门口看来的花恺,神色微喜,大步迈了进来。
“杨业,拜谢花大侠救命之恩!”
“拜谢花大侠救命之恩!”
猝不及防地,杨业来到跟前,就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连同那位老妇身后诸男女,都跟着一起拜倒,顿时乌泱泱跪倒一片。
花恺跟屁股着了火似地蹦了起来:“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
他的话不仅没让杨业起来,这老头反而又拜了一下:“花大侠,老夫这一拜,非为自己,而是为那上万因花大侠而活下来的儿郎所拜,请大侠万勿推辞。”
他这一拜,身后又拜了一片。
花恺怒了:“你起不起?不起是吧?行!”
他赤着脚跳下床榻,扑通一下也跪倒在地。
倒不是他矫情,救命大恩,受人一拜也没什么当不起的,只是一来,别人就罢了,让一六十多的老头老太跪自己,还带着一家子老幼妇孺,他还真不能心安理得,况且还是自己极钦佩的人,不止是杨业,那老妇反倒更让他佩服。
这老妇没有意外,应该是那位百岁挂帅的折太君了。
二来,他这次说是救人,其实做了次五秒真男人,还真挺丢人。若不是杨业,换了其他人哪怕在那种情况下,也未必能杀出重围,那他非但救人不成,反因为自大将自己折在那了。
这一拜他还真没那么大的脸去受。
为了点破事跟人婆婆妈妈地推来推去他也做不出来,只好干脆点,你跪我也跪,反正谁也不吃亏,看谁能跪过谁。
“噗。”
他这略显无赖的作派,让在战场上见过那天剑之威的杨家诸子有些目瞪口呆,有点偶像破灭的打击感。
也让一众女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身边的老妇有些好笑道:“老爷,花大侠高人行事,怕是不喜这俗礼,还是暂且依了吧,花大侠可是刚刚醒过来,怕是不好轻动。”
杨业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无奈摇头,只好爬起来。
场面总算才有点正常起来。
老妇这时又向他弯腰一礼:“花大侠不要见怪,还请无论如何受了老身这一礼,若无花大侠,恐怕我杨家上下就只剩下一门寡妇。”
花恺不好再拦,只让随她,心里却很不厚道地暗道:你们这一群寡妇可是史上最强的一群,估计你们男人都活了下来,恐怕没你们多少表现机会了,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了……
暗道一声罪过,挠了挠额头,也不想再纠结谢来谢去的,扯开话题道:“杨将军,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杨家天波府!”
杨业还没说话,刚才那乍乍呼呼的杨六郎急道,显然憋得久了。
“天波府?”
杨业瞪了一下乍毛的杨六郎,才道:“这里是京城,我杨家宅邸,花大侠昏迷已经月余,回京之时,将花大侠也一齐带回,老夫自作主张,还望大侠不要见怪。”
月余?!
花恺有些懵:“杨将军能不能跟我说说我昏迷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