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目光微动,想了一下,在过道旁的椅子下坐了下来,时不时从那几个人口中还能听到些信息。
这一坐,等了有两三个小时,那手术灯才终于暗下,门一打开,几个医生护士顿时被焦急的亲友给团团围住,美女医生也在其中。
在人群中看到了远远坐着的花恺,留下其他人给这些亲友解释,就走了过来。
“你还没走呀?”
花恺见她花容满带疲惫,拉着她坐了下来。
“看来你们医生还真不容易,累吧?”
“嗨,我这算什么累呀,你往那看看……”美女医生指着被人群围住的一个同样还穿着手术服的老头:“那是主刀的,五十多岁一大把年纪了,还经常半夜通宵做手术,手术刀一握就是几个小时不休息,眼不眨手不颤的。哎,我都累死了,快帮我捏下手!”
花恺看了一眼,挺精神一老头,不过这年纪了也真是不容易,挺令人佩服,不过这跟他也没多大关系,随口附和了一下,抓起她的手给捏了起来,又一边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露卿,你们医院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问这个干嘛?”那边美女医生只是诧异了下,也没别的想法,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花恺问了,她也就答了:“唐胜你知道吗?”
花恺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的由来:“那个连环杀人犯?”
这个唐胜最近可是个名人。
五年前他在南都那边犯了案,据说一家5口都被他以极残忍的手段灭了门,在这之后竟然能逃过满城的追捕,而且在全国通缉的情况下流窜了好几年,至今都没被抓到,这期间,他依然连续作案,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最近似乎在东都发现了他的足迹,电视网络上几乎天天出现关于他的通缉和警示,花恺再与世隔绝也略有耳闻
“对,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人白天和警察对峙上了,还劫持了一个七岁小女孩儿……”
说到这里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女孩倒是没什么事,被一个刑警救了下来,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和惊吓,不过,那是东都太守的孙女。”
“哦~”花恺故意拖长着声音,不出意外又招来那边一阵娇嗔。
美女医生一阵委屈:“我们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上面动动嘴我们跑断腿呀。唉,就是那个救出小女孩的警察有点可怜,喏,就是刚刚那个。”
说着指了指手术室那边。
花恺暗叹了口气,有些不经意地问道:“那警察现在怎么样了?救过来了吗?”
美女医生原本还很享受这样的相处,听到花恺的话,脸色微黯:“命是暂时保住了,不过人还没醒过来,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唉,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呢。”
花恺暗道,恐怕人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向手术室,眼中带上了几分同情。
一个小女孩,只是一点皮外伤,就是众星捧月般,一个豁出命救下女孩的警察,重伤垂危……不,应该是英勇就义了,似乎除了几个战友,却无人问津……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在华国的六级行政区域中,其中有都、郡、府、县四级城市,下面两级就是乡和村,整个国家只有东南西北四大都城,其中的北都还是人们惯说的帝都、一国首府,作为这四大都城之一的行政首脑,是数一数二的封疆大吏,几乎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也只有中央那寥寥十来位阁老能稳压一头,怎么巴结都不奇怪。
不过这警察的情况倒是很特殊,是因为执念,还是什么?如果是执念,什么执念,大到让他死都不能瞑目,大到死了还能吊着一口气不断?
正想着,那边又过来了一帮人,其中一个,花恺非常眼熟,大概八成的东都人都对这个人眼熟,因他就是帝国仅有的四个都级城市的四个太守之一。
这个年已过半百的老者,在一番询问被告知警察没死后,露出一个很欣慰的神情,他身旁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慈祥的脸上挂满担忧关怀的表情。
“那个是谁?”花恺随口问道。
美女医生循着他示意看去:“那个?太守夫人呀。”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叹道:“啊,行了,我偷懒太久了,不能再陪你耽搁了,得去忙了。”
花恺笑了笑:“去吧,今晚谢谢你了。”
美女医生抛了个白眼,没说什么,但是花恺一不留神,“啵”的一下脸上被她用红唇偷袭了一下,再看去,美女医生已经背着手一蹦一跳的离开,还头也不回地向他挥了挥手:“这是报酬。”
花恺有点发愣,倒不是因为这一个吻就神魂颠倒,反而是为他们的关系头疼。
“叮咚!”
手机这时来了一条微信,花恺拿起手机,却是刚离开的美女医生发来的:恺,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和任何人亲近,你说的嘛,一切不以啪啪啪为目的交往都是耍流氓!嘻嘻,不过,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我不在乎的。但是,如果哪一天你想和人亲近了,那个人必须是我!不然老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流氓!
花恺微微失笑,笑得有点无奈。
他和王露卿的关系很奇怪,他们第一次认识就是“坦诚相见”,在他看来只是一次正常的男欢女爱,不过很显然他错了。错了就应该改,一个好女孩儿不应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显然美女医生不是这么想的,让他很头疼,因为他其实很珍惜这个女人,说出来也许都没人信,这种珍惜无关情爱。
果然,这些麻烦的女人真的都不该碰。用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他这是夜路走多了终能遇上鬼。
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差点把他害得走投无路的谢轻,说也奇怪,自从几个月前,花恺预想中的“迫害”并没有到来,这个女人似乎真的从他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摇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儿女情长。
看着美女医生离开,花恺也没离开医院,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
警察被送去了一个ICU病房,其他人只能通过透明的墙壁看他,太守夫妇呆了十来分钟后就走了,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探望。
一直在观察的花恺,唯独没有看见警察的家人,除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是他老婆,在看到警察的样子后,直接哭晕在一个女警的怀里。
花恺心里叹了口气,看到这一幕,他更不清楚自己想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