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两排牙齿有点抑制不住的开始咯咯的打架,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黑、怕那些东西……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
花恺感觉背后不停冒着寒气,老觉得背后有东西,不得不僵硬地转动着脖子,不住地回头看背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点心。
既然都和《天书》写的一样,那说明是真的,这个世界就没有鬼,这只不过是人死后残留的精神罢了,没什么好怕的,对!不怕……
花恺不断地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举着玉符,走在一具具尸体边上,玉符上闪烁的毫光在告诉着他,附近真的有着亡者魂灵。
花恺尽力不去看那惨白的脚丫,可眼角还是老禁不住地瞥过去,越怕越看,越看越怕。
忽然,玉符毫光大盛,上面的朱红法篆竟然从玉上浮出,悬在玉符上。
花恺心中顿时一揪,如临大敌般看向周围。
“吸——”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玉符捧在眼前,手掐灵诀,口中诵念起晦涩的天音:
“天地无极,天心正法!”
“动以营身,静以镇形!”
“现!”
“嗡~!”
朱红法篆红光大盛,竟然能发出金铁钟鸣之声,彻底从玉上脱离开来,悬立在空中,嗖的一下向一个方向印去。
“咯咯咯……”
花恺的两排牙齿打得更凶了,因为朱红法篆印在一具尸体上方,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窒息,显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张惨白惨白、还泛着乌青的脸,一道道皱纹清晰可见,让人更觉阴森,身上穿的白色病号服,花恺知道,这必然是他死时的穿着。
双眼呆滞无神,静静地飘在半空中看着底下蒙着白布的尸体,那应该是他生前的肉身。
不知是法篆惊动了“它”,还是感受到了花恺的目光,僵硬地转动着虚无的脖子,阴冷的双眼看向花恺。
“咯咯咯咯咯……!”
明明知道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花恺就跟应激过敏似的,身心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大、大爷,对、对不起了,反正……你已经死了,生前记忆也没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不收你,七天后你还是得魂飞魄散,彻底消失,还不如跟了我,还能再活一世,运气好兴许还能混个神仙当一当,也算对得起你了……”
花恺原本还说得磕绊,可说着说着心里不自禁地有点沉重。
说完,他手中灵诀开始变化:“……动以营身,静以镇形。”
“收!”
印在亡魂身上的朱红法篆再次亮起,随着花恺的敕令拖着亡魂化作一道红光,径直没入他手中的玉符。
花恺趁热打铁,如法炮制,只可惜搜遍停尸房,也只收了三个,加上最先一个,只收了四个亡魂,还缺一个。
这医院并没有他想象中一下子就会那么多死人,就算有,也是过了七日大限,早已魂飞魄散,哪还等得到他来收。
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花恺对这地方可不会有半点留恋,脚底抹油,以飞一般的速度窜了出去。
“呼——”
呼吸着正常的空气,花恺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深感捉鬼大师这类职业真的和自己画风极度不搭。
“完事儿了?”
在拐角见到了美女医生,见他出来,脸上一喜。
花恺打了个OK的手势:“谢了,露卿。”
美女医生两手抱胸,下巴微仰,脸上似嗔似喜:“好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好。”
花恺脸色微微一僵,只能以干笑回应。
离开了那个阴森的楼层,花恺笑着:“什么时候能下班,请你吃宵夜呀?”
美女医生俏脸一喜,随即又耷拉下来:“不行呀,今晚我可能得忙通宵了。”
花恺正想发问,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动静。
“王医生!王医生在哪?!”一个护士一阵火急火燎地跑着,边跑还边大怕喊。
美女医生秀眉微蹙,她知道在医院出现这么一幕,一般都是有很危急的病患,急忙大声回应:“在这儿呢!”
护士循声看来:“王医生,快点!马上有个重伤病人需要急救!”
话音没落,通道那头几个白大褂推着张急救床急吼吼地往这边赶,后面追着几个人,其中还有穿着警服的。
花恺远远瞥了一眼,看清了床上的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他的胸口上有个血洞,泛着一大片腥红血迹,哪怕做了救急措施,也还在不断地晕开扩散,这短短的工夫,似乎创口又裂了开来,血跟泉似地涌出。
美女医生早已经顾不上花恺,迈开大长腿跑了过去,以极其豪迈的动作一下飞蹿起来,直接骑在急救床上,双手死死按着他的胸口和几处动脉,一边急声指挥着其他人立刻准备手术。
花恺急忙闪身让过,在擦身而过时,不经意看了一眼伤者。
奇特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中年男并没有失去意识,也没有像一般伤患一样呻吟叫喊,而两眼圆睁,双手抓在床沿上,额头、手臂都是青筋狰狞,却一声不吭。
反而是追着跑的几人面色悲戚,眼睛泛红。
花恺看着急救床被推入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急救灯亮起,眼中若有所思。
远远地站着,看着手术室,门外几人,两个穿警服中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的,正摊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抱着脑袋还想往地上撞,被另一人给拉住,几个人乱成了一片。
零零碎碎地听了一会儿,花恺大概听了点头绪,这些人,警服还是便衣,包括正在手术的那个,都是警察,手术的那个被人在心口捅了一刀。
花恺这段时间每天都勤练三宝符,虽然功夫还浅,但精气神都得到了不小的锻炼,精神敏感程度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刚刚又切身体会了一把亡魂,对于亡魂的感觉记得很清楚。
想起刚才和那个中刀警察擦身而过的感觉,从口袋掏出新出炉的玉符,手掐灵诀,玉符开始发出微微毫光,朱红法篆亮起。
抬眼往手术室看了眼,心中暗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