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夜家西府。
夜家府邸宽袤,接连数百里,因而东府为顾以沫所居,西府则由陆瑶居住。
依往日情形,来西府拜访之人,络绎不绝,时常踏破门槛也未能见得夜斐一面,且其中不乏有大族宗门的神境来使。
可自昨日家主之争暂罢,直至今日,都未曾有前来攀附的势力,分外冷清,再不见先前的门庭若市。
“斐儿,莫怪娘多嘴,夜凌晨现有妖域两大族撑腰,如日中天,往后定会借势扩张,你可想好应对之策?”
陆瑶轻声询问,生怕刺激到一时受挫的夜斐。
沉寂良久,夜斐长吁一口浊气,方才缓缓道:“娘,你可还记得,我们费尽心力争夺家主之位,是为了什么?”
闻言,陆瑶却是颇感诧异,多年布局,万般谋划,夜斐与其设计除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同姓兄弟,只留下成日游手好闲,纨绔不堪的夜凌晨。
未曾想,夜凌晨与世无争,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是表面伪装,直至昨日争斗,方才显露峥嵘。
可回望过往,陆瑶竟有些记不清,她母子二人为何要执着那家主之位了。
见母亲一时愣神,夜斐摇头轻笑,眸中闪过一缕决绝。
“娘,成帝,才是斐儿毕生所求,家主之位,只是为了方便寻找那两套功法罢了。”
听得夜斐此言,陆瑶黛眉微凝,旋即很快反应过来道:“斐儿,难不成……”
“不错,娘,妖族那边给了准信,古帝决和大道不灭心经,就在姜易那小子身上。”
夜斐的语气中,猖狂笑意已然难以掩藏,昔年他苦苦寻找这两套功法无果,以至于日夜辗转难眠。
而今日,姜易自己送上门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斐儿,可那小子不是储君么,高层定有派人暗中保护,再加上他天妖狐族的身份,我们不好出手啊……”
陆瑶的疑虑,确是眼下难题,姜易的深厚背景,令夜斐颇感头疼,且因为家主之争,众多人族神境齐聚东海,人多眼杂,他也难寻抢夺之机。
“娘,且放宽心,待时机成熟,我会暗中联络那边的人。”夜斐面露狡黠道。
闻言,陆瑶不免忧心道:“那边靠得住么?若他们不守约定,将古帝决和大道不灭心经直接夺走,我们岂不竹篮打水。”
而夜斐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之样,似早做好了谋划。
“娘多虑了,那些腌臜东西,棋子罢了,用完即弃,待他们夺得宝物,就轮到我们上演一出好戏了,不是么……”
夜斐言尽于此,不过陆瑶已领会了爱子言外之意,眼中亦闪过一丝戏谑。
“不愧是我的斐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娘期待你功成之日。”
另一边,东府议事殿内。
见座上一众熟悉面孔,姜易起身行礼道:“多日不见,几位前辈还是风采照人,小子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闻言,坐于一旁的雷祖,却是一阵老脸羞红,颔首道:“姜小友海量,昨日闹剧,该老夫惭愧才是,万不该轻信夜斐谗言,只望凌晨公子能不计前嫌。”
姜易清楚,雷祖之言,显然是在向其表态,以求他日夜斐失势,能自保其身,不受夜凌晨一脉的清算。
“前辈言重了,您不属夜家,站队与否,是您的自由,夜兄也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您能及时察觉夜斐野心便好,更何况,小子受您四象仪恩惠,也不便多言。”
姜易话音刚落,一旁的曲剑涛却是忽然发问:“诶,姜小友,夜凌晨那小子哪去了?”
曲剑涛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是令姜易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因方才自牧雨凝屋中醒来后,刚一出门,映入姜易眼帘的,便是被冻成一具结实冰雕的夜凌晨,后者敲打数下,都未能将其解救。
如此手段,显然是牧雨凝所为,虽不知夜凌晨怎的惹前者这般恼怒,但姜易也没时间多想,只好把自己这位姐夫抬到一边,先行前来待客。
反观此时,牧雨凝屋外庭院。
“弟妹,高抬贵手,饶了哥哥吧,这要是让玥儿看到,我这脸往哪搁啊?”夜凌晨凄然传音。
“哦,是吗?妹妹可是听说,凌晨大哥平日最喜去青花楼寻花问柳,这要是被玥姐姐知道……”牧雨凝轻声笑道。
闻言,夜凌晨心头一颤,再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待在墙角,等待姜易前来救援。
“老弟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