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禄五年(4605年)六月七日辰时。此时的政极殿,已经汇聚了来自瀛州各郡府重要的文臣武将。同时还有一位身穿王服的特殊人氏,双手反绑,面向政极殿上的御座,气息有些低沉的老老实实的跪着。
云尧霖欫端坐在御座上,目光虎视着这群各府郡赶来的官员,肃穆道:“诸位爱卿在各府郡的功过朕了然于心。但是,此次召集诸位回京,朕有几项政令颁布,为了防止传讯中的偏差,所以,还望诸位爱卿在接下来时间里:无过勉之,有过改之。还大澜瀛州一片朗朗乾坤。”云尧霖欫心里可是明白:这群召集回京的官员,其背后隐藏的动作还有很多。不谈别的,就说叶王世子云尧剑,都也已经笼络了不少地方官员。
各府郡官员闻声,不约而同的心里打了一个寒碜。尤其是在背后做过小动作的某些官员,此刻也悄悄的底下高贵的头颅,默默地聆听着云尧霖欫的接下来的敲山震虎。
云尧霖欫分别扫视各府郡官员以及京畿众臣,不免隐约中也有些显得泾渭分明。当目光落在跪地的云尧剑身上时,云尧霖欫的目光骤然冷冽:“叶王世子云尧剑,因其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按《大澜律》令,当斩;其叶王府所有家眷,凡成年男性发配途屿岛,其女眷全部充入掖廷!”
“哈哈哈……。云尧霖欫,你还是如你那死鬼父亲一样,还是那么的心软。” 云尧剑闻言大笑几声,猩红着双眼目视御座上的云尧霖欫:“但凡我叶王府还有一人在,定会拿回属于我叶王府的东西。”
云尧霖欫暗压心中的愤怒,不由得回忆起数年叶王云尧辽淫乱皇室所造的风波:“当年父皇念在同为云尧皇室的份上,宽恕了你叶王府众人,更何况当初朕还把你带领身边游历瀛州。如今你却不是悔改,那么看来朕还是得感谢你叶世子的提醒。”云尧霖欫语气逐渐冰冷。本来还想着给叶王府一个机会,不过终究还是有些蠢人加速自己死亡的节奏。冷视着面无悔意的云尧剑,向着身旁的第五炫蕤挥了挥手。
云尧剑要是真蠢的话,也不会在这短短几年里,就笼络这大澜朝廷及各府郡数十位高官。所以从被抓的那一刻起,云尧剑就知道云尧霖欫不会放过自己,同时也对云尧霖欫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嗤之以鼻:“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从你彻查并抓捕那些官员的时候,本世子早就知道结果如何了。只恨自己当初随你游历瀛州之时没有斩杀你……”云尧剑不免流露一丝悔恨之意。
众朝臣及各府郡官员都不由心中一震,看向御座上的云尧霖欫。却只见云尧霖欫身旁的第五炫蕤缓缓上前一步,清爽而又冰冷的落下话语:“叶王府,先因叶王云尧辽淫乱皇家,念及为国的奉献以及皇室之人,先帝特宽恕其叶王府除叶王云尧辽之外所有家眷;但其子世子云尧剑却妄负皇恩,结党营私,不思悔改,意图谋反。根据《大澜律》令,叶王世子云尧剑当斩,其叶王府成年男子发配途屿岛戍边,叶王府女眷充入掖廷。另:废叶王爵位!钦此!”
第五炫蕤言落,两名殿前侍卫立马拖着云尧剑到政极殿外的琉璃石板上,背对着政极殿跪下,其中一名侍卫则高高举起佩刀,不带任何犹豫,钢刀径直的落在云尧剑的脖颈处,顿时一股血流喷涌而出,伴随着一颗高傲的头颅在琉璃石板上滚落数步远。
群臣目睹这一系列铁血的景象,都不自觉的内心惶恐的看着御座上年轻的云尧霖欫,甚至还有几位官员想上前为云尧剑求情,却对上云尧霖欫那冷厉的神色,也默默地低头收回了欲要持朝笏出班的冲动,只能忐忑不安的看着那一副视死如归、“傲骨”长存的云尧剑被殿前侍卫当场斩首的血腥画面之时,也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皇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而叶王,也成为大澜历史上第一个被废除的爵位,同时也给一众藩王敲响一个警钟: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一旦危及到大澜皇帝的利益,一旦危及到大澜的发展,那么等待你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云尧霖欫眯眼冷漠的扫视政极殿上的一众“安分”的大臣,其敲山震虎之威俨然也得到了效果。沉思片刻后恩威并施道:“处斩云尧剑,朕就是想让众卿家明白:在大澜,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出身,就算你是皇室之人,或者皇亲国戚;只要你危及到了大澜的繁荣发展,那么就请诸位爱卿,让其家眷为其备好棺椁。当然,若你们一心为民,一心为大澜的繁荣而努力,朕也不会吝啬到埋没你们的才华。”
“诺,臣等谨遵皇令,为了大澜的繁荣昌盛,奉献吾等绵薄之力。”不管是各府郡的官员,还是京畿众臣,皇亲国戚;此刻也不敢有半分罔言,甚至有的就在思考接下如何洗心革面。
“既然如此,朕心甚慰!”云尧霖欫微笑的扫视着政极殿堂下匍匐跪拜的诸位大臣,眼神渐渐肃穆起来:“琅晴,代朕拟旨。”
诸位大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纷纷起身,有些忐忑的注视着御座上的云尧霖欫,心中始终有些惶恐不安。
“大澜立国已有数年,经过新政和恩科取第的实施后,我大澜已经渐渐快要恢复到当初前朝(锐朝)统一东陆之前的实力,为此,朕感谢诸位爱卿的共同努力。”云尧霖欫缓缓从御座上起身,拱手对着政极殿堂下的众大臣一拜,随即便在御台上来回缓行:“但我们已在瀛州快有20年了,已积攒到了如今的家底,所以我们也不能忘记还在故土为我们奋斗的兄弟,同时我们也需要重返故土,斩杀窃国大盗,还祖宗基业于东陆!”
“末将誓死愿为陛下先锋大将,杀入东陆,定祖宗基业于天禄!”一年前参加恩科取第武举五甲及第的甘辰庆炫,从政极殿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走出,单膝抱拳跪地:“陛下,末将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此番话语不足以改变众位使君的观点。但是末将知道:我等容客部族,在天华历史上,我们都是遗落之人。我们的先祖也是东陆之人,只不过因为历朝历代的原因,不得已流落到此。但是自陛下立国执政以来,让末将看到了百姓生活的安康,黎明的阳光,对未来的期望。为此,恳请陛下允许末将为先锋,为陛下先行探路。”
云尧霖欫目光如炬,甘辰庆炫他还是有一些印象,对于此时的甘辰庆炫的话语,云尧霖欫心中满是欣慰,随即也略微和煦的让其退下听后旨意。在扫视了一圈朝堂上诸位大臣,打量着其神态各异的众官员,云尧霖欫明白:指剑东陆没有那么简单,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不过,国力的贮备和百姓的安康还得持续发展下去。
云尧霖欫重新坐在御座上,左手轻敲御案,缓缓正声:
“一:太尉容肃烈,因旧疾复发,不能统领太尉诸监,朕念及为大澜的呕心沥血,擢封靖国公,在府修养。其太尉一职则由其子容肃明诚担任。
二:周王云尧霆,由太宰一职迁任白袍轻骑上将军一职,以沛洲郡冰朔崟南部的南冰高原上的玄冰马为主,着手组建一直我大澜机械化便捷的轻骑兵;太宰一职则由右丞缙云涪陵担任。
三:擢温孤战为瀛澜水师大都督,以兰化旗兰化港为中心,着手建立一支属于我大澜的水师。
四:华禄四年的恩科取第文举合格的学子,即日起分别赶赴各府郡,各崟旗县任职;武举合格者,也进入各军队任职。
五:四阙改为五衙阙,设立天阙,天阙天霄使一职由玉辰奕鸾任职。”
言落,云尧霖欫又沉思了一下,肃穆扫视一眼众大臣,叮嘱一句就在云尧漂的陪同下离开了政极殿:“以上具体信息,稍后由吏部和皇宇招联和颁布,望诸卿共勉之。”
“诺,臣等谨遵皇命!”云尧霖欫话落,众官员尽皆拜离,有序的退出政极殿,唯独吏部官员,皇宇招除云尧漂之外,还有各司重要官员迟迟未成离开政极殿。
政极殿外,无论是京畿朝堂众臣,皇亲国戚,还是各府郡赶来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看一眼政极殿外琉璃石上的血迹,心中也默默地记住了今日朝会的言外之意。
离开政极殿后的云尧霖欫,在政极殿不远处的一处不起眼的阁楼上,眺望着琉璃石板上缓行官员,都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一滩还未清洗的血迹。心中明白:经过今日朝会铁腕斩杀藩王,已经给他们心中烙上了此生难以忘怀的印记,尤其是对各府郡,各崟旗县的官员也是一个极大的震慑。但由于某些府郡远离皇权中心,云尧霖欫还特意安排靖衡轩撒网整个瀛州。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些许片刻,云尧霖欫眺望甘霖府方向,回想到这几年大澜的变化,不由得喃喃道:“父皇,你说的没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孩儿遵循您的教诲,以民为本,慢慢积累起我云尧皇氏的底蕴。”云尧霖欫似乎有些欣慰,但紧接着云尧霖欫胸口一阵沉闷,面容忧虑的望向天禄城的方向:“如今的这些还远远不够,就是不知道还能给朕多久时间……”
似乎正像云尧霖欫心有所感一样,此时的东陆天禄,在大昕皇帝统治下的天地囚笼,与云尧霖欫统治下的大澜瀛州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而这天地囚笼,也随着大昕皇帝不断实施的政令下,随时都可以突破临界点,剑指东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