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驱车赶到克林女士的小屋时,她还没回来。
云李朵朵打算坐在车里等那辆超市班车出现在街口时再下车,哈桑在主人有决策的时候从不动脑,无下限遵从。
阿木尔,他有些按捺不住,死死盯着窗户,似乎盼望着能盯出一个人来,当然,婶婶没动,他也就忍着。
面对这三人,灭车后的贝文被逗笑了。
他问了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趁主人不在,抓住机会占据有利地势不好吗?”
说完,他率先下车向矮栅栏后的大门走去。
没干过,虽然挺新鲜的,云李朵朵却提不起兴趣,但碍于领头人身份,还是匆匆跳下车,向身后挥了挥手。
三人左顾右盼,亦步亦趋的跟在了贝文身后,围着贝文,看他轻车熟路的撬开门锁。
这座房子一进门就是厨房兼餐厅,他大大咧咧的打开橱柜接了一杯水,很自然的坐到了餐桌旁,同时举起水杯说:“午饭有点咸。”
阿木尔乖乖坐到他旁边问:“你跟着我们来过这里?”
“嗯哼,否则怎么会有音乐宴会邀请函?”贝文专注饮水,间或回答了阿木尔,用余光扫过老人和少女,观察谁来翻译。
云李朵朵却凑了过来,“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贝文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哈桑,指着料理台旁的一道门,“一会你把他俩带到储藏间。”
哈桑是不会这么干的,他宁愿把主人送回车上。
他观察了一遍熟悉的环境,拉开餐椅安置了云李朵朵,然后打开他的随身小皮箱,拿出一个保温壶和两个小杯子注满了热茶,恭敬的递了一杯给他的主人,他的主人拿起另一杯给了她大外甥。
作为一个局外人,贝文笑看着幼稚的一家三口,深思继续合作的必要性。
四人僵持了不到十分钟,有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停在了克林女士家门口,贝文透过窗帘细缝看见老太太拎着几颗绿菜下了车。
三个男人很有经验的样子,都很冷静,慢条斯理的各自找了一个进门看不到的角落站定,云李朵朵一手捞起保温壶,一手端着茶杯冲进了厨房对面的小客厅,窝到了沙发里。
这套躲避方案是刚才喝茶时计划好的,不知被几位从业经验丰富的男士看在眼里,是嗤笑呢?还是赞赏呢?
贝文有些赞赏,第一次看见她使用快动作。
克林女士钥匙就掏了很久,转动钥匙的时间又花了很久。
她依然穿着运动套装,脊柱有点弯曲,头往前伸着。
老太太面部白皙,嘴唇周围布满细纹,两只眼睛非常平衡的下垂,自然带着笑,淡黄色的短发有些稀疏,但非常清爽干净,她给人第一印象是和善,慈祥。
但谁知道,她几十年前试图割走芒月的心脏。
克林女士没有感知到房间内有陌生人的气息,她很放心的关好门,转身的同时看到了餐桌边双臂杵在桌上,十指交叉,对着她微笑的英俊男人。
克林女士显然受惊过度,下垂的双眼立马变得平直,哆嗦着嘴唇木讷在那儿。
这时,阿木尔从冰箱后走了出来,高壮的少年只是不想继续躲藏,但他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老太太却嗷的一声尖叫,用她最快的速度转身,意图开门逃跑。
不过哈桑这个老头的速度快于克林老太太,他自打克林老太太合上门时,就从云李朵朵身后快速爬了起来,此刻门被他死死摁住,老太太的嘴也被捂住。
贝文就知道带着这几个人只会添乱,眼下,四人全部暴露了。
他没指望哈桑会把老太太送到他身边,他快速走过去一只手禁锢住克林女士的双手,另一只手要脱掉她的下巴时突然迟疑了,他担心克林女士受不住。
老太太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她明白钳住她的人要做什么,很知趣的频繁点头。
于是老人家就被友好的拖到了客厅,没有卸去下巴。
人员齐聚,没有遗留一个在暗处。
克林女士被按在一个没有扶手的单人沙发上,喘着粗气,惊慌失措的看着屋里的几人。
阿木尔单手捏紧拳头,不用另一只手辅助就能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他踏地有声的走到克林女士面前。
克林女士在哆嗦着的状态下,接连说了好几句话,身后钳制着她双手的美国人肯定没听懂德语,面前的阿木尔也不必抱有幻想。
哈桑早已站在主人身侧,履行仆人职责。
一直静观其变的云李朵朵,对这几句质问和法制恐吓,也没打算传递给众人,因为意义不大。
只是此刻,主仆二人期待的望着贝文,眼中的渴望如出一辙,看来这里是他的主场。
贝文干脆脱掉夹克外套,把克林女士绑在了沙发上,这件衣服对于矮小的克林女士来说太过庞大,她被包的只露出了头部。
阿木尔被指使站在老太太身后,单手按着老人的肩膀,贝文蹲下平视着她,开始正式审问。
“m25实验室主要做什么?”
还在扭动的克林女士听到问话,变得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老太太英文应该不错。
她愤怒的面部也逐渐平静,缓缓掀开眼皮,露出浑浊的灰色瞳孔,扫视一遍屋里的几人,除了身后高壮的年轻人有点暴力威胁,其余三人可以说和颜悦色,她眼中流露出对这伙劫匪的轻蔑,回答道:“这是一个研究转基因的实验室。”
克林女士用很纯真的英语回答,语气坦然。
显然m25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值得隐瞒,甚至眼神中有埋怨,针对的是问话的贝文,“如果问这件事情,我言无不尽。”
她的语言能力依然旺盛,至少比她的身体年轻。
眼神厌烦的扫过哈桑和阿木尔后,只对云李朵朵惊诧了短暂的一瞬,语言就已组织好,开始面对贝文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