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跟我见过一面。
形单影只的我,突然发现只是一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秋天。之前还满是绿叶的校园,现在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黄叶。学生超市旁的那丛紫荆在秋风中一夜间脱落了所有的叶片,把我的心也凋零的分外凄凉。
秋天实实在在的已经到来了!可笑的是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秋季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就要到冬天了。我似乎总是那么的迟钝。
每天都会看到黄叶一片一片的跌落枝头,我在心里想:难道树木在秋天总爱把自己凋零的像脱光了衣服的裸体一样展现给世人吗?黄叶依旧飘扬,全然不去理会我荒诞的心思,我黯然神伤!
和阿宝分开以后,我常常都会自责,经历了一段浮华,我重新回到了原点,孑然一身。有时也会莫名其妙的被一段音乐感动,瞬间回到美好的曾经,人就是这样,总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回首过往,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因为自卑和懦弱,我错过了小白;因为妒忌和狭隘,我离开了蕊;因为贪婪和欲望,我失去了娜;现在我又因为幼稚和自私,失去了阿宝。
这样的几段感情,将我性格中的缺陷和人性中的弱点彻底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我常常会问自己,这样的你配得上完美的女孩吗?你配的上美好的爱情吗?
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的咽喉有点肿痛,我明白那是我近日来疯狂抽烟的结果。以前我很讨厌自己的父亲抽烟,还一直帮着母亲劝他戒烟,但现在我自己却喜欢上了抽烟。
时间真的很神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如何改变你。换句话说:以前苦涩的啤酒、辛辣的烟味、害人的游戏,后来有一天,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全部喜欢上了。
现在再也没有人管我醉酒了,现在再也没有人管我抽烟了,再也没有人管我逃课打游戏了。我失去了唯一愿意陪伴我的人,我常常会感到刻骨的寂寞,我常常会在寂寞的时候点上一根烟,我抽一半,风抽一半。然后我会在飘散的烟雾里看见我自己的脸,然后又看着我自己的脸随着烟雾渐渐飘散,消失不见。
和阿宝分手后我一直迷失在网吧里,因为除了嘈杂的网吧,不论在哪里我都会不知所措,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适应没有阿宝的生活了。
我常常会不自觉的拿出手机去拨那个熟悉的号码,期待着能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但从来都是无人接听;我常常会一个人走进东关正街尽头我和阿宝常吃的那家冒菜馆,每次都会不知不觉取足够两个人的菜量,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该是多少量;我也常常会在川菜馆点糖醋里脊,因为这是阿宝最爱吃的一道菜,现在成了我最爱吃的一道菜;我还会在刻骨的寂寞时,一个人坐着公交去北大街,在北大街漫无目的的瞎走,结果越走越寂寞,越走越难过。
算了吧,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算了吧,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吧!算了吧,就让我躲在网吧逃避吧!
算了吧?算了吧!
我在网吧混了大概半个月,到了2007年的双十一“光棍节”,这一次我很“荣幸”够资格过这个节日了。狗子和兰兰分手后也一直单身,所以我们整个宿舍又全部都是光棍了。一群光棍在光棍节这个属于自己的独特节日,总是有无穷的精力去折腾。
我们在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的晚上,来到了汉中市中心的一家酒吧。我们坐在大厅的卡座,一落座狗子他们就喊服务生上酒。酒水上来后一群人就开始摇骰子,一杯一杯的喝酒。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闪烁着暧昧的灯光,舞台上一个穿着绿色上衣的女孩拿着话筒轻轻的唱着:“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我们像分隔成一整个宇宙,再见都化作乌有,我们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说过有爱还不够,走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
女歌手的声音很甜美,人也很好看,那是一幅和这个灯红酒绿的场所完全不搭配的纯真的面孔,但她的歌声却那么的忧伤,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让我们一群人感到悲伤。
我静静的听着女孩的歌声,一口一口的喝酒。我和很多女孩都说过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却是我最终却没能挽留住任何一只手。阿宝和我在一起将近六个月的时间,我以为我已经抓牢了她,但最终我们还是分开了。我心里面被无边的孤单充满,一直以来我都不敢跟人说我很孤单,即使是很要好的朋友,即使是宿舍的这群兄弟,我也不会轻易让他们看到我的低落。
他们只知道我换了很多女友,他们只认为我有很多狐朋狗友,所以他们认为我一直很快乐。即使分手了,即使我难过了,他们也认为那只是暂时的,他们认为我依旧会很快找到新欢,然后没心没肺的快乐!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常常会在没心没肺之后独自一人痛苦难过。
我盯着舞台上唱歌的女孩静静的喝着酒,乌鸦和十三他们缠着狗子要他讲和兰兰分手的经历。这群人永远都是这样,总喜欢用别人分手的经历来换取自己一直单身的心理平衡,把自己那点简单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狗子无奈,只能再一次将他那已经人尽皆知的分手经历再讲一次。狗子一边讲,其他人一边乱糟糟的起哄,仿佛分手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我依旧看着舞台上的绿衣女孩,她换了一首歌,但依旧是那种悲伤的曲子。我在想这个女孩究竟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将歌曲唱的这么悲伤?她也痛苦过?她也哭泣过?她也孤单过?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乌鸦捅了我一下。
“该你讲了!该你讲了!”乌鸦扯着嗓子对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