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算到了,等你们很久了!”
迈进院子,里头早就围满了人,有推着婴儿车的,也有抱着孩子的,最先注意到他们的是拿着锅铲的赵文慧。
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无比鲜活。
“大姐头!!”
抱着孩子的男人眼前一亮,立马迎了上来,惊喜地看着沈以沫,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一身精英打扮,戴着金丝眼镜,手腕上是劳力士,怀里的孩子继承他小麦色的肌肤,正对着沈以沫一边笑一边流口水。
要不是他那显着的小麦色的皮肤,沈以沫还真认不出他。
“小黑!”
沈以沫接过孩子,大笑出声,惊奇不已地打量着小黑:“可以啊!现在混起来了,劳力士都戴起来了!”
重点大学毕业后的小黑进入大厂工作,现在已经是高层领导,年薪六位数,真正意义的靠自己双拳打破家徒四壁,虽然不像小说主角那样逆天,但他的孩子以后不用再像他小时候那样辛苦了。
小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想着要见大姐头,把值钱的穿戴都穿上了吗?我可不想在土豆面前丢脸。”
“和我比?你还差了点。”
土豆迈着步子上前,一把撩开袖子,露出手臂上数十个名表,好家伙,他竟是戴满了一整条手臂,在来的路上,沈以沫他们愣是没看出一点端倪。
他露出的这一手,彻底惊呆了全场。
小梦捂嘴直笑:“土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显摆。”
现在的小梦是大学老师,气质干净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
小龙从政,紧随他父亲的步子,文质彬彬,小时候本就沉稳内敛,现在越发深沉了。
见到地瓜,他眼前一亮,连忙上去握手。
对于地瓜,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丫蛋毕业后努力留校,现在也是一名老师,嫁了一位警察,现在家庭和睦,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丫蛋现在可是大姑娘了,一点看不出小时候的模样!”
跟在沈以沫身后的纪念恩笑着捏了捏丫蛋的脸,欣赏着她羞红的脸哈哈大笑,满是恶趣味。
“行了念恩姐姐,少拿丫蛋取乐了,她脸皮可薄了!”
土豆连忙制止。
纪念恩是沈以沫的左膀右臂,身兼数职,一心为沈以沫赚钱把公司做大做强,自己拼命也不忘带着冯长征,只要他敢有一句不利于沈以沫的话,她从来不会有一点心慈手软。
夫妻俩现在都是集团副总,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可穷苦出身的他们习惯埋头苦干。
纪念恩干活她享福,这让沈以沫十分不好意思。
沉默寡言的纪淮安和纪淮平对上,俩人没有开口,只是一个眼神,相视一笑。
很快菜上齐,摆在院子里的大圆桌上,桌子坐满了人,大家笑着讨论小时候的趣事。
小梦最先起头,“小时候地瓜土豆吃那个雪花酥给小龙嫉妒的啊!我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那不是你嘴馋吗?我分明只是想和地瓜争第一!”
小龙急了,一不小心说漏嘴,引起哄堂大笑。
土豆喝了两杯酒,兴致也起来了,指着小黑:“还记得你以前欺负我,差点被哥哥揍,谁知道后来我们那么好。”
小黑不好意思了,自罚一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想到小时候欺负过你们,我寝食难安,不过一想,只欺负过土豆,我又舒服了。”
土豆气急败坏,一个花生米砸他头上。
随后丫蛋也说起了自己艰难的求学经历,“要不是有大姐头,我和小黑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我们有今天,一半都是你的功劳。”
她端起酒杯,眼里满是感触。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了。
赵文慧就坐在沈以沫旁边,有意无意说了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话她藏在心里几十年了,她能感觉到沈以沫清楚,但俩人都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提起过。
沈以沫笑了,和她目光对上,没有说话,只是一笑而过。
赵文慧也随之大笑出声。
……
饭吃到深夜,大家挨个搀扶着回家,那个小时候的家。
土豆喝得七荤八素,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这小子!”
纪淮安无奈摇头,“小丽,你也早点休息,这小子一身酒气,要不行,你就隔壁屋睡。”
“没事的爸爸,你们也早点休息。”
小丽温柔一笑,没有丝毫嫌弃。
出了屋子,纪淮安去冲澡,沈以沫坐在客厅里,望着院子里的风景出神,忽然,眼前多出一个茶杯。
抬头一看,正是儒雅隽秀的大儿子。
“谢谢儿子哥!”
沈以沫不客气接过喝了口,“土豆都喝醉了,怎么偏你没事?”
“我的酒不都被土豆给挡了,那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地瓜无奈一笑,紧挨着沈以沫坐下,就算是坐着,现在的地瓜也高出沈以沫一截。
沈以沫捧着茶杯,母子俩坐在厅里看着外头的暮色,与点点繁星下随风摇曳的槐树,亦如小时候吃完晚饭坐在客厅里的闲聊一般,像是下一秒,土豆就要从屋里冲出来拉扯着沈以沫去说睡前故事,并且要她再三保证,明天还要妈妈说,不要爸爸来。
在一片静谧中。
“妈妈,谢谢你。”
地瓜沉稳的声音划过耳畔,如同一道清风,转瞬即逝,可其中却携带着深沉的情感,宛如陈年老酒。
沈以沫一愣,不由侧目,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他的脑门:“你这孩子,和妈妈说什么谢谢。”
地瓜定定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后,像是深不见底的虫洞,“妈妈,你明白的,要是没有你的存在,就没有我和弟弟的今天,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们的一切,陪伴我们度过美好的童年,让我们在长大后无论经历多少风霜雨打,回想起童年,依旧能得到治愈。”
而不是一片黑暗。
沈以沫眸光闪动,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旋即,捶了一下他,笑骂道:“儿子哥长大了,还学会煽情了。”
地瓜嘴角微扬,不闪不躲,又贴近了一些。
母子俩静坐在客厅里,望着外头的风景,不知过去了多久。
“地瓜,差不多行了,你不睡觉我和你妈还得睡呢!”
已经下来第三趟的纪淮安终于忍无可忍出声吐槽。
什么毛病,大晚上的坐在门口吹风,一吹三小时。
沈以沫无奈一笑,站起身,揉了揉地瓜的头。
“儿子哥,晚安!”
睡醒后又是崭新的一天,全家人朝着各自的理想迈进,共同进步,前程光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