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璀璨,在夜幕下美得惊人,照耀着这片山清水秀的土地,田野里的草屋残破不堪,却是村里孩子们心中的一片净土。
“谁!?”
秘密基地里,铁柱侧躺在草堆里,正透过露天屋顶看空中的星辰,猛地看到外头透进来的光,脚步声传来,他迅速起身。
“啊嘶!”
不小心扯到屁股上的伤,他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里写满了防备。
“是我,铁柱,我是土豆。”
一听是土豆,铁柱眼前一亮,防备退去。
“你没事吧?”
土豆和地瓜钻进了草屋里,紧张地看着他,满脸担忧。
铁柱不敢轻易调换姿势,又冷又饿,看到熟悉的伙伴,脸上的喜悦藏不住。
“我没事。”
他摇了摇头,回忆起晚上的事,止不住苦笑。
地瓜土豆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坐在他身旁。
“我就猜到你在这,故意没告诉妈妈,你爸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毒打你,和暴君有什么分别!”
土豆掏出怀里偷拿的馒头递上去,铁柱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眼里冒着热气。
土豆异常气愤,特别共情铁柱:“你就待在这,躲三天,让你爸知道一下教训,我会按时来给你送吃的,有我在,你别怕!”
土豆拍了拍胸脯。
铁柱眼露感动,不仅没有怪土豆带他去帮长光老叔受到连累,反倒因为他的义气而触动。
“谢谢你土豆。”
“诶,别这么说,我知道,你都是被我连累的,都怪小龙嘴巴那么多,也怪我没跟他说清楚。”
土豆自说自话,有些懊恼。
铁柱摇头,“哪能怪你,是我自己愿意跟着你干的,倒是你们没事吧?小龙是不是也上你家里了?”
一脸凝重的地瓜点了点头。
土豆连忙解释:“是差点挨打,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还好长光老叔来家里了,不然老爸的手就要捶在我屁股上了。”
“刚才你爸正在挨家挨户找你呢,一定是知道真相了,哼,愧疚不死他!”
土豆捏紧拳头,那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打的人是他。
“多亏有你们,还来看我,不然我一个人待着不知道多寂寞,这里又黑又冷,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鬼。”
铁柱叹了口气,心里的怨气散去了一些,他也知道这会儿家里肯定着急了。
地瓜不发一言,听着俩人交谈,直到铁柱情绪稳定后。
“明儿一早就回去吧。”
“哥!?”
铁柱也随着土豆看向地瓜,俩人摆明了不赞成。
“你爸打你是不对的,而且还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但是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别忘了,你还有爷爷奶奶和妈妈弟弟,我刚才都听说了,他们着急的要命,尤其是你奶奶和妈妈都着急的哭了。”
原本还宁死不屈的铁柱一愣,想到爷爷奶奶他们,立场顿时摇摆了起来。
地瓜耐心道:“不如这样,明儿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去,顺便说说你爸。”
“啥?”
土豆差点没被惊掉下巴。
“哥哥,你开什么玩笑,万一水旺叔连你一起打怎么办?”
“不会的。”
地瓜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只有打自家孩子的时候好下手,对我们就算心里再气愤,最多骂两句,不过我觉得经历这次的事情,水旺叔应该也知道错了。”
在地瓜的劝导下,铁柱松了口,“行,那就明天一早吧,这地方我本来也不想待。”
三人一拍即合,地瓜土豆特意陪着铁柱到天亮,三孩子靠在一起面对着漫天星辰,途中土豆还放了个屁,奇臭无比。
“咳咳咳!”
地瓜被呛的直咳嗽,爬起来就出去透风了。
“哈哈哈哈哈!”
土豆幸灾乐祸,特意把屁股对准了铁柱,铁柱屁股有伤爬不利索,想跑都来不及,等费力起身,臭味都散去了。
“土豆,你晚上到底吃了什么,这味道,你不会是拉了吧!!!”
铁柱直翻白眼。
始作俑者土豆笑个不停,到最后,地瓜和铁柱也忍不住发笑,三更半夜的田野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孩子笑声在回荡。
……
纪水旺寻了铁柱一宿,村里山里都找遍了,天亮后返回家里,得知铁柱还没回来,独自坐在门口抽烟。
“铁柱还没找到呢?不会是让野猪给叼走了吧?”
路过的村民关心询问,得知还没找到,连连摇头,都觉得事大了。
村子里就这么大,孩子没了一宿还找不着,失足落水之类的事屡见不鲜,万一铁柱想不开,真不好说。
纪水旺这时候已经后悔了,昨天不该那样对待儿子的,要是儿子真出了什么事,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水旺叔!”
就在这时,土豆的声音传来。
纪水旺抬头一看,本不在意,瞥见土豆身后一瘸一拐的铁柱时,整个人不敢相信地站起身:“铁柱?”
“爸。”
铁柱站出来,不情不愿地喊了句,心里还没过去。
纪水旺足足缓了许久。
“你这臭小子,你是要人担心死吗?还想不想你爸妈活了,你跑哪去了!”
他抓过铁柱下意识出手要打他,被眼疾手快的地瓜上去一把拦住。
“水旺叔您还想打人不成!?铁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这话提醒了纪水旺,他手僵硬在半空。
地瓜收回手,“水旺叔,昨天的事就是一场误会,您要怪就怪我,是我喊铁柱出去让他摁住小龙的,铁柱白白挨了一顿打,您是不是应该向他道歉?”
“让我和他道歉?”
纪水旺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冷笑出声,看向地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混混。
“天底下哪有老子和小子道歉的道理?”
地瓜脸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情况,他们从小在纪家村长大,对村民们的习性脾气再了解不过了。
“您小时候纪爷爷也没少打你吧?水旺叔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吗?您淋过雨,不给自己儿子撑把伞就算了,还想把伞也一起撕碎吗?”
纪水旺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也没歪,还上了初中,你看看全村,有几个比得上我的,我爸打的没错,我打得也没错,只是支书没把话说清楚,我误会了。”
反正不管地瓜说什么,纪水旺都不可能向儿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