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平接过纪长顺递来的臭袜子当下就把瘌痢头的嘴给堵上。
这下除了呜呜呜的挣扎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是让瘌痢头这么一叫唤,乡亲们看向纪淮平夫妻的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不难想到散场之后这些人到村口一坐又得议论几天。
赤裸裸的目光让纪淮平脸上一阵热辣辣的,他为人正直很少有这种时刻,可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装聋作哑。
瘌痢头让纪长顺给押送上自行车。
“弟妹,麻烦把你的自行车借用一下,多派两个人一起上县城,省的中途让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给跑了。”
纪淮平转头朝沈以沫借车。
沈以沫点头,直接让人到家里去骑。
“投机倒把,真是好大一口黑锅,我成天在学校里忙着教学生,哪来的工夫投机倒把?”
赵文慧胸口剧烈起伏,想到舆论发酵对纪淮平的影响,搞不好过两天上头就来检查组了。
只是她的话在这种时刻显得无比苍白。
饶是赵文慧心思再细腻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点准备没有,脑子更是乱糟糟的。
一旁脸色煞白的小龙小梦因为害怕止不住的发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爷爷和三叔当日游街的场景,代入其中腿脚都软了。
李大婶啼笑皆非摆手道:“你说啥就是啥咯,没有证据的事,还不是凭你去说。”
赵文慧听了这话气得眼睛都红了,瞪了一眼李大婶。
可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法不责众,赵文慧也束手无策。
舆论这东西不论在是在现代还是这个年代都是要人命的。
何况纪淮平现在身处的职位敏感,最经不起这样的事。
一家人束手无策,不得不面对大家的讥笑。
“的确,没有证据的事实在不好说,可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忍不住议论,这可怎么是好呢。”
沈以沫看着被押送离开的瘌痢头若有所思地出声,瞬间引起全场人的注意,大家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话。
沈以沫和老纪家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以前闹的跟仇人一样,最近又能坐在一起商量事了。
但她这话,让有心的人以为是在找事。
纪淮安没有当支书,让纪淮平给当了,大伙估摸着这沈以沫心里也不太平衡,搞不好和纪狗一个样抱着把纪淮平弄下去的想法。
于是有人接话。
“那可不,支书家属要是搞投机倒把还让人怎么信服?”
“我看瘌痢头说的是真的。”
“淮平支书,我看这事你得给个交代!”
纪淮平皱眉,看了眼沈以沫,心里直犯嘀咕。
赵文慧母子三人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以沫,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见此,沈以沫微微一笑,继续道:“不如这样,找几个人到支书家里搜查一番,你们知道的,搞投机倒把的家里不得存放着大笔钱,或者倒卖的货物,总之要是他们干了,一定有证据!”
“如果淮平支书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就让我们去搜,要是搜不到,我们大伙就给他们夫妻俩道歉,可万一搜到了!那到时候……”
纪狗笑歪了嘴,立刻道:“那必须得上报县里,让领导处决!”
小龙小梦脸都绿了,掐着手愤怒地瞪着沈以沫,那眼神犹如在看叛徒一样。
但只有赵文慧心里清楚,她家里什么都没有,无论是现金还是货物都被她放进空间了,根本不怕这些人搜。
她古怪地看了眼唱黑脸的沈以沫,怎么沈以沫就那么笃定自己家里没东西?还是说,沈以沫想借此机会扳倒淮平好让纪淮安上位。
“呵,凭什么让你们查?就算是警察要搜家也得打报告!”
不管怎样,这个戏总要唱下去的。
赵文慧叉着腰,故意摆出一副愤怒模样,让人看着觉得是她心虚,更加坚定了要搜家的心。
“你心里要是没鬼怕什么?!”
“就是!有本事就让我们搜,要是搜不出来,我们给你道歉!”
纪淮平眉头紧皱,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但他敢确定家里没东西。
被你一句我一句逼得实在上火,纪淮平道:“好!搜,我同意了!”
他像是被逼的不行无奈之下同意的,大伙这下满意了,火速选拔了几位搜家的成员,以纪狗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老纪家走去。
纪淮平夫妻脸色发黑地跟在最后头。
“嫂子,你可别怪我,我是故意的,不然的话这事后患无穷。”
搜家之前,沈以沫特意找到了赵文慧通气,省的一会儿啥都没搜出来再说这话显得她像马后炮。
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看到沈以沫清澈的眼神,赵文慧登时信了。
“吓我一跳。”
赵文慧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沈以沫要翻脸了。
“诶,不至于不至于,我一心想承包鱼塘来着,把大哥弄下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以沫摆手,玩笑般宽慰了两句,换来赵文慧感激的眼神。
“我刚才脑子短路什么都想不到了,幸亏你还保持冷静,不然这事延续下去,还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祸端来,这群人事情太多了。”
赵文慧摇头叹息,看着那群人闯进自己家门,赶忙让纪淮平上去盯着,以防纪狗那些人做什么手脚,那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已经知道结果的赵文慧就站在门口。
一无所知的小龙小梦怒瞪沈以沫,一颗心七上八下。
“妈妈,二婶是坏人,你还和她离得那么近!”
小梦俨然一副惨遭背叛的表情。
沈以沫忍俊不禁,“呦,我是坏人?你从哪看出来的?”
小梦刚想回答。
“不管你是从哪看出来的,我都得夸你一句,看人真准!”
一句话让小梦表情僵硬,跟在后头的土豆地瓜暴笑如雷。
“妈妈你真不要脸!”
土豆指着沈以沫发笑。
他刚才也被妈妈弄懵了,怎么好端端的妈妈和人联合起来弄大伯一家了,直到现在,看着妈妈和大伯母一起说话的模样,就大概明白了。
只有小梦还被蒙在鼓里,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