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舌头的小花出院后成天呆坐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说不了话,脸上再没有往日的笑容,眼神无光,只有见到来看望她的地瓜四人时,才有了反应不像个木偶。
“小花!呜呜呜呜呜呜!”
见到小花的第一眼土豆便飞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小花呆滞麻木的眼神开始聚光,看着土豆无比愧疚,下意识张口,可除了啊啊两声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土豆急忙擦了把泪,“你不用说我都懂,我们一点都不怪你,现在大家都没事了!”
跟在后头的地瓜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你也是被你姐姐骗了,这事也怪不了你。”
看着小花这个样子孩子们哪还忍心责怪她,到最后这场拐卖案受到伤害最大的人是小花,间接毁了她一辈子。
小花不能说话,眼里泪水簌簌掉落,呆呆看着四人。
这时,她妈妈端着一盘花生走了进来,笑着让几人吃:“多谢你们来看小花,不然她一个人待着不说话。”
长寿媳妇眼睛肿成核桃,整个人瘦了一圈。
地瓜赶忙起身道谢,“多谢婶子,没事的,等周末过完去上学小花和我们在一起心里会好受多的。”
“唉,她这样子还怎么上学啊!”
长寿媳妇叹气,把花生放在木桌上,舌头没了说不了话,受了欺负都开不了口。
小花不知何时看了过来,听到这话,眸光黯淡,垂下了头。
地瓜却道:“就是这样才更要上学,嘴巴不能说了又有什么关系,等把字认全了,可以把想说的话写出来,这不也是一种说话方式吗?”
长寿媳妇惊异地看着地瓜,外头的人都说这孩子机灵聪明,她还以为就只是会读点书,没想到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长寿媳妇听着就觉得很有道理。
一时动容。
土豆凑了上来:“婶子你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小花的,再说了,还有我妈妈呢!”
她妈妈可是老师。
小花露出了笑容,看向妈妈,眼里满是希冀。
长寿媳妇神情触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笑着点头,“也好,听你们的,今晚都别走,留在婶子家里吃饭!”
小花眼露惊喜,转向地瓜土豆,心里的喜悦藏不住。
“婶子,饭就不吃了,妈妈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一直沉默的小龙抬头拒绝,架不住长寿媳妇热情,还是在四人整齐划一的婉拒下逃出小花家,才抵挡住了小花妈妈的晚饭邀请。
出了小花家门,四人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
小龙说道:“这次小花治病花了很多钱,我们肯定不能留下来吃饭的。”
他们虽然小,可从小挨饿长大知道粮食的珍贵。
地瓜敏锐察觉到一些反常:“刚才你怎么不和小花说话?她一直看着你,是不是在等你说什么。”
地瓜平常很少和他们一起玩耍,可通过土豆那个舔狗也知道,小花天天跟在小龙屁股后头,村里的大爷大妈们都经常开玩笑说要小花给他做媳妇,回回都把土豆气得跺脚。
小龙面色有些不自然,哼了一声,也不掩饰:“因为她我们几个差点没命,我现在看到她就想起那几个歹徒。”
他没说的是,见到小花就想到那天她被抓着绞舌头的场景,心里的恐惧翻江倒海的涌来,甚至害怕去见小花。
土豆皱起眉头,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被地瓜给拦下了。
小龙注意到他们兄弟俩的小动作心里不适,“不过那天还是多亏了地瓜,否则的话我们都得完蛋,是我误会你了,想不到你们妈妈还认识钢铁厂的人。”
经历一次又一次,小龙对地瓜是真心佩服,可伴随着的不舒服也从未消失。
他始终记得以前的地瓜就是个没爹妈管的野孩子,隔三差五来他们家里眼巴巴地要饭吃,爸爸残疾,妈妈是全村的笑话,爷爷奶奶也不喜欢他们。
妈妈总告诉他,爸爸是副营长,他和地瓜他们不一样,他有爸爸。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爷爷奶奶都不在了,三叔犯法还连累了爸爸,就剩下妈妈陪在他们身边,而地瓜他们不仅有爸妈,还有大领导爷爷和奶奶。
最让小龙接受不了的是,连成绩都比不过地瓜。
小梦也开口道谢:“还有土豆,要不是土豆还几次说话,我还要被歹徒打好几回,谢谢你土豆。”
土豆难道不好意思地摆手道:“这没什么得啦,妈妈说了,男子汉就应该保护女孩子。”
“那我们先走了。”
地瓜牵过土豆的手,朝他们说了声,便带着土豆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村口,恰巧碰见推着自行车的沈以沫被大爷大妈们包围,俩孩子欢喜一笑松开口一前一后跑了上去:“妈妈!”
“哎呦,这不是地瓜土豆吗!”
村里人一见到俩孩子,稀罕的跟什么似的,说起那天的事,无数人给他们竖起拇指头,完全不记得以前嫌弃这两个小乞丐的样子。
“都说外甥像舅,有个北京大学的舅舅就是不一样。”
“没见过比地瓜更聪明的孩子了,以后肯定也是上北京大学的料!”
“地瓜,你和大家说说那天的情况。”
地瓜被大家夸得不好意思,不太有诉说的欲望,正觉得难办,土豆立马凑了上来撸起袖子。
“那天几个土匪绑了我哥还有小龙小梦,不给我们吃的喝的,还打人!这个时候,是我开口说话,夸奖他们,才赚了半碗面来,要是没有我,他们都撑不到人来救!”
土豆活灵活现挥舞着手,面朝一群大人说着那天的表现,当然少不了吹牛皮,夸奖自己的临危不乱。
不了解土豆吹牛皮功夫的村民们不停给他竖起拇指。
“哎呦可了不得了,我看这土豆更聪明啊!”
“神童啊!小英雄土豆!”
地瓜眼角抽抽,看着耀武扬威的弟弟,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到那天的经历,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沈以沫身边。
算了,经历那样的事好不容易回家,就让他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