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沫沉默。
赵文慧打量她的神色,顿了顿开口道:“在你看来,这事怎么办?”
看着这样的赵文慧,沈以沫想到,要不是因为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小梦也不会掉河里,赵文慧也不会和李梅花不死不休,那么是不是在原着里其实赵文慧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最终选择隐瞒下来了。
导致何江一辈子都浑浑噩噩,一直以为自己落榜了,其实他考中了,还考中了京师大,可是这一切都让纪淮健那个小人给享受了。
不知道这些的何江昨天还上门感谢纪永福举荐他做老师,简直无耻!
沈以沫一阵反胃,深吸一口气:“你这意思,难道我不管这事,你就打算当做不知道?”
赵文慧皱眉,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火气,“我能来告诉你,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李梅花敢那样霍霍她闺女,这口气她咽不下去,正愁没处发泄呢,现在把柄送到手里,不用白不用。
如果能把纪永福给送进去,连带着纪淮健那个惹事精,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和纪淮平的感情稳定,要不是因为这一家子,哪来的那么多事。
纪淮平又高又帅,有责任心专一,除了受这个家的拖累,完美符合赵文慧的择偶条件,不到万不得已,赵文慧不想放弃这样的男人。
这种烂账沈以沫才不想插手,可性质实在恶劣,但凡是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无法在知道这样的事后还无动于衷的。
沈以沫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两天后老纪家不是要办酒席吗?找个法子透露一下冒名顶替的事,等到时候全村传遍,事情闹到支书的耳朵里,老纪家就别想把通知书藏着掖着不让人看了。”
“这事最好在酒席当天爆出,这样才够劲,也能给他们长长记性。”
真要那样,老纪家算是彻底没办法在村里待下去了。
赵文慧光是想想沈以沫描述的画面,脊背发凉。
“这事真闹大了,不会影响淮平吧……”
赵文慧开始犹豫。
“这事无论如何都会闹大的,就看你做不做了,全身而退肯定是没办法的。”
不说别的,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一家人都得被指指点点谁也躲不过。
赵文慧眉头紧锁,被说闲话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要是让纪淮平知道,这事是她一手揭开的,亲眼看着家里人遭殃,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这样好了,你看我这事都透露给你了,你干不干在你,我这比较麻烦,还是不插手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到底顾忌着纪淮平,赵文慧没能下定决心,生怕被纪淮平知道是她干的。
不过看着沈以沫的样子,赵文慧觉得她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心里有七八分信心。
于是在抛下话后,赵文慧便着急忙慌的走了,一路上都怕有人撞见她和沈以沫在交头接耳。
搞得在进行什么地下交易一般,推着车子的沈以沫无语至极。
……
过完年,老纪家大摆宴席,一改往常的抠门,怎么豪气怎么来,只为了扫一扫前段时间的晦气。
“亲家公亲家母,真是恭喜恭喜了,淮健这孩子太刻苦用功了,前途无量啊!”
郑家父母专程从县城赶来吃酒给女婿贺喜,还准备了一个红包,也是为女儿高兴,嫁了一个大学生。
原本一切都该往好的方向发展,只可惜,李梅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见着郑家父母,她就想起以前讨好郑家人的样子,心里那口气,是时候发泄了。
“之前还说什么是我们淮健高攀了,这到头来,还不是我们淮健有出息,以后你们家,还得靠着我们淮健。”
李梅花冷哼一声接过郑家递来的红包,姿态很是高傲。
郑家父母听了面露尴尬,嘴上还是应着:“是是是,亲家母生了个好儿子。”
外面的桌椅已经摆好,村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了。
这个时候。
“呜呜呜呜!”
郑文静忽然推开门哭着跑了出来,迎面撞上双方父母,更加绝望了。
“怎么回事?”
郑父一眼看到女儿脸上的巴掌印,怒目圆睁,一把拉过女儿,怒不可遏地看向从屋里出来的纪淮健,那一副立马就要得道飞升的样子,把郑父气得不轻。
还记得纪淮健通知书没下来的时候,那副谦虚的样子,三天两头上门想让他帮忙给弄进厂里去。
现在只是考上大学,还没毕业出来有工作呢,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爸妈。”
纪淮健没想到会这么巧,面上不耐烦的神情一收,点头打招呼,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绕过他们便要出去接待外宾。
郑母红了眼圈,郑父忍无可忍一把将其抓住,“你动手打文静!这事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养的好闺女,生个火都生不起来,除了我们淮健谁愿意要她?”
李梅花一跳出来说话,矛盾立马被放大。
郑父只觉得不可置信,“当初可是你们死乞白赖要娶我们家女儿的!”
“谁死乞白赖了?是你女儿不检点,还没结婚就和我们淮健睡觉,是谁不检点?!”
李梅花俨然一副你敢说我儿子,我跟你拼命的架势,说起话来也越来越口无遮拦。
郑家父母如遭雷劈,郑文静更是震撼,从未这么清晰认知到这家人的嘴脸,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当初就应该听赵文慧的告诫,早点远离这家人。
郑父压制着怒火,“你什么意思,考上大学就不认人了?”
“哼!”
李梅花一点不带怕的,“我们淮健要是走出去,还怕没对象?一个县城算什么,你们女儿听话还行,要是不听话,就离婚!”
“你,你,你无耻!”
郑父气得脸都青了,要不是被郑母拦下来,非要上去和纪淮健拼命不可。
站在一旁的纪淮健冷眼看着李梅花上去大喊大叫,不仅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扬眉吐气了一番。
和李梅花一样,他也忍受郑家人很久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厂里做个工人吗?
等他以后大学毕业了,一个工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