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以沫的陪伴下,地瓜的信念越来越坚定,目光坚定有神,面对着村里的一群小孩,小小身体站的笔直。
从省城回来之后大家就发现地瓜像换了个人似的,都害怕和他的眼神对上,有他在大家对土豆说话都跟着客气了许多。
“哥哥!”
土豆眼里满是惊喜,连忙上前来到地瓜身边。
其他人怕地瓜,小龙可不怕。
“要不是爷爷奶奶,你们爸爸能长这么大?找到亲父母了就撇清干系,哼,这不是没心没肺吗?”
地瓜冷笑,护着土豆:“大人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我们有什么可说的,你自己的名字写清楚了吗?就在这里操心大人的事。”
小龙智商在这一群孩子里也是遥遥领先的存在,被怀疑没文化只觉得被羞辱。
要在从前小龙必定自信满满,但地瓜在省城待了大半年天天学习,小龙哪里比得过他。
这次哑口无言的人轮到小龙。
“地瓜,你别说小龙了,他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一旁睁眼看着的小花站出来说话了,坚定地站在小龙身边。
土豆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地瓜冷哼:“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心里有数,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了,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地瓜平时很少和他们在一起玩,只有被爸妈催着出来走动的时候陪着弟弟,还有土豆被欺负的时候。
小龙怒气冲冲,受不了地瓜这副教训的口吻,下意识上前一步,小花害怕他们又打起来,连忙拉着小龙,看向土豆:“土豆,你快说话啊!”
土豆有种吃糖卡住的感觉,憋红着脸,对上地瓜暗含威胁的眼神,似乎在担心他会重色轻哥,另一边是小花哀求的目光,样子可怜兮兮的。
小花很少有求他的时候。
土豆眼睛一闭,做出选择:“我哥哥没错!”
睁开眼,土豆出声道:“我知道,就是小龙羡慕我们的爷爷,可羡慕就羡慕,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小孩子的感知力很多时候都达到了让大人惊叹的地步。
这话和戳小龙的肺管子没什么区别,让他在孩子堆里颜面无存。
“你胡说!我爸爸是副营长,我才不需要羡慕你!你爸爸没有工作,也不去种地,什么都不干,我才不羡慕你们!”
小龙一把推开小花咆哮出声。
土豆脸色一变,下一秒,地瓜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羡慕你吼这么大声干嘛?好像做贼心虚一样,说话不是谁大声谁就有道理的!”
“弟弟我们走,不跟他们吵。”
地瓜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愤不已的小龙,牵起土豆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妈妈还等着他们吃晚饭呢。
小龙气的红了眼,捏着拳头在原地怒瞪两兄弟的背影,心里满是不平。
其实土豆说中了,他就是羡慕。
凭什么他的爸爸那么努力,那么厉害,可爷爷奶奶却是那样的,天天在村里和人吵架,让他被小伙伴嘲笑。
龙凤胎回到家时,李梅花刚做好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迟迟没有动筷,听到外头的动静,纪淮健噌地一下站起身还以为是郑文静回来了。
结果一看是两个小孩,脸色变得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嫂子,你究竟和文静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好端端一声不吭就走?”
如果考不上大学,进厂当工人就是郑淮健唯一的退路,而这一切都需要郑家帮助打点,现在郑文静离开了,不等于把他的后路给断了吗?
委屈的小龙还准备和赵文慧说刚才发生的事,被郑淮健这么一吼,什么都忘光了,红着眼来到赵文慧身边。
赵文慧心烦气躁,冷笑道:“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能说什么?只是交代一些结婚的细节,作为过来人的叮嘱而已,你凭什么怀疑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气急败坏的纪淮健瞪大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有些骇人,孩子们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赵文慧护着孩子,心中愤恨:“你问我,我问谁去!”
纪永福砰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吃饭就吃饭,吵什么吵!”
两个孩子身体一颤,都被吓到了,眼含泪花一人一边紧紧依靠着赵文慧,身体瑟瑟发抖。
对于孩子来说,大人就是天,稍微刮风下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晴天霹雳一般,内心充满惶恐与不安。
赵文慧心里蕴含恨意,不知道为什么随军报告迟迟下不来,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孩子们的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不是你说的……沈以沫!对,沈以沫当时也在场!”
不得不安静下来的纪淮健一身怒气无处发泄,忽然想到刚才的情形沈以沫也在场,瞬间恍然大悟。
“就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也没别人了。”李梅花一听到沈以沫的名字就跟应激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骂:“该死的狐媚子,我就知道,她盼着我们家倒霉!”
“走,找她去!”
赵文慧皱眉,张口想说些什么,衣角被小龙拽了拽。
“妈妈,刚才地瓜和土豆欺负我们,笑话我们的爷爷奶奶比不上他们,说我们羡慕。”
纪家人眨眼的时间就走光了,留下赵文慧面对着小龙,听说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小龙委屈地点头。
赵文慧脸色一变,拉住儿子的手,“别听他们的,他们爷爷再厉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小龙不比地瓜差,一定要比的话,他们爸爸还不比不上你们爸爸呢。”
“咱们没必要和别人比,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赵文慧安慰着孩子们,心里却有种说不出上来的滋味。
原本都是一个爷爷奶奶,现在这样一来,他们的爷爷成了首长,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人难以预料。
小龙听了这话好受多了,“对!我们的爸爸可是副营长,等以后我们去部队了,就可以不用管这些了。”
“是的,乖。”
赵文慧笑着点头。
而另一边的沈以沫才做好菜把碗端上桌,纪家人闻着味就过来了。
“沈以沫,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心眼子就这么恶毒,非要搅黄我们淮健的大事才开心是吧?你这狐媚子,贼婆娘,我早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