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沫轻瞥纪淮安一眼,“哼,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看不上我们一家子掏牛粪的了?”
就这一句话,纪淮安汗都下来了,忙不迭道:“怎么可能!没有你,我现在还是个废人,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儿,这辈子都没有我嫌弃你的份儿。”
沈以沫止不住笑了。
“说啥呢你!”
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我说笑的,我能在意这个吗?”
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沈北牧注定前途无量,即使没前途又有什么要紧?她沈以沫不差,家里都是厚道人,出息不出息都不是最重要的,李梅花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要中伤她?
可惜了,注定失望。
……
“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来我这送什么,快回去吧。”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顾霆摆手在拒绝纪长寿的礼,他的身后还跟着白净的小花,睁大个眼睛看着这一幕,眼神懵懂。
天降支书,这个好处突然落在纪长寿的身上他一心觉得都是因为纪淮安的缘故,得知顾霆还没走,立马就将家里的鸡蛋和红糖收拾收拾带来了。
他一副老农民的样子,搓着手稍显局促,“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自己家的,首长不嫌弃就留下吧。”
好言相劝的顾霆听到这翻了脸。
“你这是做什么嘛?像什么样子,你做不做支书和我都没关系,这是上面的任命,我能拿你的东西吗?快拿回去!”
纪长寿听到这里,不敢有二话立马提了起来。
地瓜和土豆站在顾霆身后看着这一切,脸上的小表情有点复杂。
看到沈以沫他们回来,两个孩子立马高兴地迎了上去,“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
“淮安,淮安媳妇。”
略显局促的新任支书见到两人后,神情有所放松,笑容也自然了。
顾霆叹了口气:“纪同志你先回去吧,你刚上任任务重,以后村里的事还得靠着你呢,尤其是淮安这小子,要是出什么事,麻烦你跟我说一声,我留个地址给你。”
他拍了拍纪长寿的肩。
纪长寿连忙答应,“这你放心,一定一定!”
临走前,他推了把小花。
小花期期艾艾的上前拉起土豆的手:“土豆,我最喜欢你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和小龙玩,就喜欢你。”
土豆愣住,看着言不由衷的小花,有些不可思议,或许还是震惊更多。
这一番话说的小丫头憋红了脸,像是上刑场一般。
“这孩子,走了走了!别打扰你叔公家里吃饭。”
纪长寿也感受到了尴尬,连忙拉过小花赶忙出了屋子。
留下土豆久久难以回神,随后皱起小眉头看向一旁的地瓜,地瓜眼神清明,哼了一声:“瞧瞧你那个腐败的样子,这以后山上的猪草还不得被你割遍?”
沈以沫看了也是觉得无奈,这也太离谱了,果然纪家村还是人才多。
“你们回来了?正好饭也做好了,早上没吃完的热了一下,咱们简单吃点。”
徐红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热汤,她很久没用过乡下的土灶了,火都烧不起来,还得是地瓜,麻溜一下子就生好火了,看得徐红百感交集。
“辛苦妈了,我们忙琐事在县城溜达了一天,那好,赶紧坐下吃吧!”
沈以沫第一时间上去帮忙,纪淮安也紧跟着上前。
吃晚饭的时候,顾霆说了第二天要走的事,惹得土豆眼泪汪汪,地瓜一个劲咬着筷子没有发表看法,可沈以沫通过他的眼睛知道他心里也是不舍的。
“爷爷部队里还有很多事务,等以后你们爸爸愿意来省城了,就在家里住下,爷爷奶奶天天陪着你们。”
顾霆难得温柔,教育顾怀阳他都是用皮带,可对着这两个小家伙疼爱都来不及。
沈以沫也算是开了眼,没想到顾霆也会画饼,就他,除非退休,否则怎么可能有闲的下来的时候。
土豆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爷爷记得想我,我也会想爷爷的。”
他娇滴滴的样子像个小姑娘,没一点男子汉的英气,奶声奶气道:“那爷爷奶奶,我晚上要陪你们睡。”
地瓜浑身鸡皮疙瘩,那眼神仿佛要把土豆的屁股给打烂。
徐红搂紧土豆,“哎呦小宝太可爱了,行,晚上就跟爷爷奶奶睡,不过你得先问问你妈妈同不同意。”
土豆立马眼巴巴地看向沈以沫,“妈妈,可以吗?”
那狗腿的样子,惹得沈以沫哭笑不得,到嘴边的你是不是不爱妈妈了?变成:“当然可以,爷爷奶奶明天就要走了,你多陪陪他们。”
什么时候可以甩嘴炮什么时候不可以,沈以沫心里门清。
土豆高兴地点头抱着徐红的胳膊不放,就是不知怎么的,后脖颈有点凉,他的红包都藏得严严实实,不可能出事的!
这时候,沈以沫看向地瓜,“地瓜呢?想不想和爷爷奶奶睡?”
大家这才看向地瓜。
地瓜脸色涨红,捏着筷子,在沈以沫温和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好。”
顾霆最喜欢地瓜这性子,摸了摸他的头,“那行,晚上让你爸妈把床抬过来,吃饭吃饭,尝尝你奶奶的手艺。”
沈以沫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并为地瓜的迈进而感到欣慰,可到了晚上她和纪淮安单独共处一室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相处快要一年了,两人就像兄弟一样,什么同床共枕什么巫山云雨都是不存在的。
现在冷不丁睡到一张床上,老夫老妻的,还挺不自然。
沈以沫心里有些别扭,直到看见面上淡定耳根子通红的纪淮安时,沈以沫的那点别扭瞬间消失不见了。
看到有人比她还尴尬,那她就放心了。
打死沈以沫也不会承认什么害羞不害羞的,只有尴尬!
纪淮安强制镇定地走到沈以沫面前,“你要洗脚吗?”
“我洗过了。”
沈以沫抬起穿着拖鞋的脚,还湿漉漉的带着水汽。
“哦,那这样,那我还没洗澡,我先去洗澡了。”
纪淮安说了一句,身体径直向外走去,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这样,沈以沫反倒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