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席吃的惊心动魄,张大妈被人翻来覆去骂了好几个月,不管走到哪,总会引起别人的白眼,好在纪瞎子抢救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妈妈你也太厉害了,这下好了,我看还有谁敢看不起我们家。”
得知此事的地瓜与土豆一脸的骄傲。
村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因为纪淮安负伤的原因,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兄弟俩,给孩子带来的心理负担不小,怕沈以沫担心,孩子从未提起过。
现在好了,全村人都感激沈以沫,连带着地瓜和土豆走到哪都得脸,并且连续三天有人上门看望纪淮安,提着红糖,鸡蛋一类的补品,让这个以往冷情的小家热闹非凡。
光是拒收礼品,沈以沫说的嘴都酸了。
土豆瘪嘴,掰着手指头一脸的痛心:“这几天那么多人过来送好吃的,都被妈妈给拒绝了,这要是收下,够我们家吃好久好久了。”
未来大奸商给领导送起现金土特产来,那是一车一车的送,现在看来这习惯是从小就有的,不仅喜欢给别人送,还喜欢收别人的礼。
沈以沫嘴角抽搐:“要是送钱,你不得更高兴?”
“那是当然!钱耶!谁不喜欢,想想都高兴。”
光是听到这话,土豆脸上的笑容就收不住,龇牙笑着,似乎已经想到了无数人给他送钱的景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地瓜则越听越愤怒,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
“糊涂!这礼怎么能收呢,要是传出去,我们家成什么了!你忘记爸爸教我们的道理了吗?!”
土豆哎呦一声,捂着额头躲到沈以沫身后,不敢直视自家哥哥,“哥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怂起来的速度也是非常快。
只是看他那滴溜转的眼珠子,显然还是贼心不死。
沈以沫果断走开,不做土豆的挡箭牌。
“你们兄弟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找我。”
土豆瞪大眼睛,“妈妈,你不厚道!”
沈以沫手一摊,转头就进了厨房,她前脚刚走,后脚土豆的耳朵就被揪了起来,之后就全是土豆低头认错的道歉声。
要不是亲眼所见,沈以沫还真不敢相信,原着里狼狈为奸的兄弟俩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地瓜一身正气,真不知道长大后怎么会和土豆同流合污忘了初心。
不过现在她来了,希望有她的参与,能让地瓜守住初心。
过完年,知青们陆陆续续从城里回来,沈北牧也得回王家沟了。
想到弟弟消瘦的身板,沈以沫便打算趁着他还没走,多做点能够久放的吃食让他带去,省的天天吃地瓜粥配咸菜。
来到大平层,翻出冰箱里珍藏已久的冷冻牛肉,用烤箱做成香酥牛肉干,又做了两盒雪花酥和曲奇饼干,还泡了一罐泡椒鸡爪,花了大半天时间,做了一堆吃的,全都用铝饭盒装好。
……
沈北牧再三拒绝,还是拗不过沈以沫,提着一大袋吃的,坐在自行车后座,回了王家沟。
“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这几十里路,我走走就到了,家里那么多事需要你照顾,这样一来一回多累。”
嘴上这样说,可脸上的笑容却抑制不住。
过年这一趟,看到姐姐一切都好,他总算能放心了。
“我告诉你的话你可得记在心里,别傻乎乎的,尤其是感冒生病了,我给你的药你记得吃,这大冬天的。”
没忘记沈北牧在原着里是发烧去世的,所以沈以沫再三叮嘱。
“好好好,我一定牢牢记住!”
“这还差不多。”
知青点。
从大城市回来的知青们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往年这个时候他们回来,都能看到留守在知青点的沈北牧,可今年却稀奇,到了大半年也没见人影,一问才知道,他去他姐姐那了。
陈浩哼了一声:“去她姐姐那一家人吃糠咽菜,不是我说,沈北牧这样也太不懂事了,姐夫残了本来家里就够困难了,他还要凑过去给人制造困难。”
“陈浩,你也理解理解沈北牧,一个人过年冷清嘛!”林柱笑得别有深意,拍了拍陈浩的肩。
这时,外头有人说了句:“北牧回来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放下手里的东西,都出了屋子。
本以为看到的是一身狼狈提着包袱徒步几十里回来的沈北牧,一伙人打算看笑话来的,没成想,看到的是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沈北牧,不仅精神十足,还穿了一身新衣裳,脚上的草鞋也不见了。
这才几天,整个人都像是不一样了。
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忽然,瞥见走上来的少女,神色一变,立刻上前。
“北牧,这位女同志是?”
骑车的沈以沫眉目清秀皮肤细腻,一点不像乡下劳作的妇女,更难以想象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所以他们猜测,会不会是沈北牧谈的对象。
满脸笑容迎上来的少女听闻这话,脸色一变,打量着沈以沫,好奇地看向沈北牧,不由紧张起来。
沈北牧还未开口。
“弟弟,这些就是和你一起下乡的知青吗?”
沈以沫从车上下来,露出一抹笑,朝着面前的少女伸出了手,“你应该就是淑玉吧?北牧这几天常常提起你,说你平时没少照顾他。”
少女气质清冷,说不上多漂亮,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宋淑玉,父亲是省城医院的院长,没有几个月就会平反官复原职,在原着里,沈北牧就是为了救掉进井里的她,引起的高烧不退,英年早逝。
而宋淑玉也因此抱憾终身,一生未嫁。
本还在猜测沈以沫身份的宋淑玉听到这话,脸颊发烫,面露娇羞,哪还有刚才的清冷感。
要不是沈以沫说起,她从来不知道,一向少言寡语的沈北牧私下是这样的,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一旁的沈北牧。
“原来是沈姐姐。
她笑着同沈以沫握了握手,看着这位面容秀气的女人,难以想象她竟然会是别人口中的懒妇,对孩子和负伤退役的丈夫不闻不问。
沈北牧震惊地看着自家姐姐。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姐姐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