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拦着,怎么看,也不会是完全不认识的人啊。
秦柳瑟竖起食指,朝青青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打草惊蛇。
青青这便紧紧闭了嘴,与秦柳瑟一道站在暗处,没有声张。
而那柳秋娘派来的侍女,回来后,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近,看见的便只有站在这里的秦柳瑟,却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干杵着做什么。
只能遥遥看着,跟紧她。
侍女的位置视野有限,但秦柳瑟选的位置,却是可以眼观六路的。
刚刚也是特意走到这个岔路口,就可以看见四处的人,替萧德妃把好风,为此,都没有叫青青提着灯笼。
不过秦柳瑟所在的位置,离着那里也不近,所以压根是听不见严守御在跟萧德妃说什么的。
只看见严守御说的似乎比萧德妃多,而萧德妃,则是一副不是很想同他说话,避着嫌的样子。
天气忽而转雪,细细丁丁随着风摇摆飘下,从发光的灯笼前飘过,就好似春日遍地飘飞的蒲公英一般。
秦柳瑟望着风雪下侧对着自己的两个身影,不知为何,忽的感觉眼眶有些热,她微微垂着眼皮,在风雪里站了快半柱香的功夫。
“昭仪,那边有人来了。”青青忽然摇了摇秦柳瑟的袖子,秦柳瑟眨了眨眼睛,朝另一边看去。
就看见柳秋娘和秦怀瑾,领着好几个宗妇,往这边走来了。
秦柳瑟眯了眯眼睛,只觉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想也没想,便朝萧德妃那边走去。
而萧德妃与严守御显然也谈完了,她正要走过去,萧德妃也转身往明月楼那边走去了。
都没跟她彭上面,反而是跟严守御,又碰了个正着。
一回生二回熟,严守御看到秦柳瑟,有些惊讶,但旋即便露出笑容,“秦昭仪,又碰上了。”
秦柳瑟可没有他这般乐呵,而是压着声音,往后方使了个眼色道,“严夫人领着人来了。”
严守御脸色一变,一时间也没空去细问秦柳瑟是看到了什么,这幅脸色,想必是看见他和萧德妃了。
不过会这般跟他说,想来不是会出卖他们的。
严守御往秦柳瑟后头看去,果然见石秋芜一行人往这里来。
石秋芜还一直伸着脖子,所以严守御一看过来,就与她对上了眼神。
“秦昭仪!”柳秋娘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你怎的跑这里来了?”
秦柳瑟背着她们,闻言,沉着地转过身,镇定自若地道,“哪里的话,我到园子里走走,怎么说得好似做贼似的。”
秦怀瑾的眼神,就跟刀割一样,“本想出来找妹妹,没想到妹妹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严将军好巧,怎的也在这儿?”
严守御摸了摸太阳穴,不知道这群女人什么意思,“我喝了点酒,出来醒醒酒。”
醒酒?那不是更容易出事了。
一时间,柳秋娘整只眼睛都跟贴在秦柳瑟身上一般,恰似要找出她身上有没有一点异样,任何的衣裳不整的模样。
柳秋娘道,“方才听人说,秦昭仪与严将军在花园里推推嚷嚷,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可就是泼脏水了。
严守御立刻皱眉黑了脸,“瞎说什么,谁看见的,让她出来跟我说。”
严守御是习武之人,说话做事,也要暴脾气一些。
其实也是因着面前的人是秦柳瑟,而不是萧德妃,严守御才能如此自然。
若萧德妃在场,做贼心虚之人,说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么有底气了。
只能说,秦柳瑟出现的刚刚好,而且还是自己人,才能这般不慌不忙。
一时间,严守御对这位秦昭仪心里只有感激,也想到她会护着自己和小九,必然也是小九在宫中的友人。
又想着小九在宫里有密友,日子当不会那么难熬,是以看秦柳瑟的眼神,比看旁人都要柔和好多。
而这眼神被石秋芜捕捉到了,便只觉得这两人不太正常,严守御是很少露出类似于柔情的眼神的,居然属于这位秦昭仪。
人都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石秋芜方才听钟才人那样说还不信,但自己看到了,便深信不疑。
心里更加觉得,今日听来的关于秦昭仪狐媚的话,都是真的了。
而严守御这样冲的语气,把柳秋娘吓得吞了吞口水。她自然找不出这样一个人,这话也是她听了侍女的话后,添油加醋说的。
秦柳瑟瞪了柳秋娘一眼道,“也真是劳烦你们走这么远了,你们可看到我与严将军有什么逾越的行为,若没看到没证据,那要是诬陷,你们自己要作何代价来赔偿我们?”
“我们的眼睛就是证据!”柳秋娘号召着众人道,“你们说说,你们看见了没有?”
一时间,庄烟、沈淇都跟着附和,周荷若有所思的,石秋芜张着嘴,但是什么也没说。
严守御简直气笑了,他看着石秋芜道,“连你也怀疑我?”
石秋芜摇摇头,可是看着秦柳瑟那张脸,又觉得她就是狐媚人的模样。
严守御舌尖抵着上颚,冷哼着道,“你是我夫人,也要给我安一个与后妃通奸的罪名?是嫌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与后妃通奸,那可是大罪,不说有没有命,这荣华富贵,都是要断送的。
也就这时,石秋芜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摇摇头,“我相信夫君的,我相信!”
可作为最亲近的人,这时候才说,其实已经晚了。
严守御黑着脸,半点都不想搭理自己的夫人。
柳秋娘刚刚遣了侍女去拉人,一时间,又有许多人过来看热闹。
石秋芜这才觉得头疼,刚刚好奇过来看看,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
赶紧挥手让众人走,“看什么?快回去回去?”
但来都来了,众人自然好奇得不行,交头接耳说着,“听说秦昭仪和那严将军?”
“真的假的?”
“严家夫人都过来了,不好说,谁知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