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严肃得看着他,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程大宝,就是一个和你一样讨厌的人。”
说完了之后,长辫子一甩,就跑回厨房去了。
“刘芸……什么意思?”
陆鸣扭头看向刘三春,“你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
刘三春吸了口烟,叹了声气后才回答,“哎呦,就是她娘之前给她找的那一个。”
陆鸣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和我汇报一下?”
“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答应,要给我们当班长啊。”
陆鸣一副质问下属的样子,看向了他。
“之后为什么不说?”
刘三春尴尬得抓了抓头发,还略有些紧张,
“之后,太兴奋了,忘记了。这不怪我,哪个叫你故事讲得这么生动。”
“你……好样的。
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头和我好好讲一下。”
“有什么好讲的?”
刘芸又冲了出来,到了陆鸣的面前,刘三春见缝插针,一秒没耽误,就离开了,先去了堂屋的桌子旁边,坐下了。
陆鸣把袖子往上捋了捋,“要讲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说,他为什么不要你?”
刘芸板着脸,认真的回答,“因为我生不出儿子来,还有……我克他。”
陆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克的?”
“就是他骑自行车摔伤了呀,在床上躺了半年。”
“这样是吗?那我同意,你克得挺好的,可以继续克。”
陆鸣说完,继续问,“那他腿好了吗?”
“好了啊,早就好了,自行车也能骑。”
“那他之后……有别的女孩子……结婚了吗?”
“没有。”
“对象呢,有没有……谈好?”
“没有!”
陆鸣整个身体稍稍有些僵硬,有些不高兴起来了,声音中都有了几分埋怨,
“那他现在人在哪?”
“就在我们村子里啊。他是收电费的,也就是说检查电线杆子。
平时家里的农活也做,做完了以后,就骑自行车去各个村子转一转。
乡里面有要送去县里面的文件,也需要他帮忙抄一份。”
陆鸣的上半身,都快要不会动了,连脑浆都快要凝固了,
短暂的停顿了五六七八秒之后,才把结果分析出来。
“就是说,他字写得很好看。”
“对,和你差不多吧。”
陆鸣摇摇头,“我不太喜欢这么比,我想要比的是其它方面。
可现在,我还想再确认一下,你们俩在村子里,能遇上或者见面吗?”
“经常啊,他每天都会从我们家门口路过啊。”
刘芸这个平静的回答,让陆鸣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这个样子,会让我白天上班很不安心的。我都不敢回去了。”
刘芸朝村子那边示意了一下,“要不要找个人送你?”
“我不要。”
陆鸣肯定得摇了摇头,“要是找的人,正好是程大宝的话,我很可能在路上,把他踢到田里面去。”
说完,他看到院子里四周无人,朝刘芸凑近了一些,小声道,
“他有没有亲过你?”
“没有。”
“那牵手呢?”
刘芸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陆鸣不相信得朝前凑近了一些,“要是我的话,肯定会记一辈子的。”
“那……你那个女孩子呢?”
陆鸣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但他很快就认真了下来,仔细想了想,
“应该是一次过马路的时候,有个车子快到眼前了,我觉得她走路有点慢,
就把她手拉起来,扯着把她推过去了。”
“然后呢?”
“然后?”
陆鸣又皱起眉,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活马路之后,就把她推开了,因为我是把她推过马路的嘛,所以过了马路之后,我就把她松开了。”
说完,他又想了想,自己和自己确认道,“对……应该是这样……大概是这样……”
他越说越不自信,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大概,就差不多吧。”
刘芸赢回了一局一般看着他,“那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陆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那是因为,她不是你啊,我是说,和你牵手,我肯定会记一辈子的。”
“你怎么可以确定?”
陆鸣表情更严肃了,在快要被黑暗笼罩的夜色之下,看向了刘芸。
“我当然可以确定,要是不确定的话,我们会在这里讲话吗?”
刘芸这才想到,中午,在刘三春家里的饭桌下面,他牵过自己。
一下子,刘芸的脸也红了。
陆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院子朝村口望了一眼。
“我今天没有来得及回去,所以这个礼拜,我恐怕来不了了。
可我说过,我想每一天都来的,可要是,我刚说过这句话,人就不来了,怎么办?
这个礼拜……你要是被程大宝抢走了怎么办。
你告诉我,有没有这个可能。”
刘芸尴尬得看着他,解释道,
“他早就……早就不想和我说话了。
娘说他觉得我笨,说话不中听,他不喜欢我,才叫没人来退亲的。
要是喜欢的话,他还会嫌弃我,哪哪都不好吗?”
堂屋里,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煤油灯也要点上了。
齐凤来到门口,掐腰又训起了女儿,
“灯都点上了,亮这么大,你还不晓得让客人进来。”
“不是的,是我想在外面,和她再说几句话。”
陆鸣赶忙回答,可是刘芸也很积极,态度还有些不耐烦,
“你不需要帮我,娘说我是对的,你还是赶紧进去吧。”
“你来劲了是不是?”
娘抄起门口的铁锹道,“我要是能把这个把子取下来的话,我都打你了。
人家帮你讲好话,你还在那里打断。
是不是想试一试,自己和把子哪个硬?”
刘芸瞬间就把嘴巴闭起来了,陆鸣得意得挑挑眉,把手背在后面,对刘芸道,
“你比我幸运多了,这要是我哥哥,把子已经断了。”
“你听到了没有?”
娘走上前,指着陆鸣又开始教训起刘芸来,
“人家能考上大学是应该的,要是早知道,打能打出这样的成绩来,我早就打了。”
刘芸一想到刚才他说,要用皮带打的话,整个人都痛苦起来了。
把所有力量积攒到一起,当着娘的面,对陆鸣道,
“你……你……你以后,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