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说一句,陆鸣笑一句。
这个态度让刘芸很不满意,嫌弃得看着他,
“难怪我娘说你讲的是鬼话,一点也不认真。”
陆鸣的手又伸过去,把刘芸的腰搂住了,愉悦得叹了口气,
“看你娘这样逗你,我真的相信,她喜欢你。”
“你在挑拨我们……”
听到这句话时,陆鸣呆住了,“这怎么会是挑拨呢?”
“因为我笨,会当真呀,要是我跑去想和她亲近,结果一巴掌打过来了,怎么办?
我想抱她,她巴掌甩到我脸上……”
想要那个场景,刘芸摇摇头,“我不敢。”
“那她打过你脸吗?”
刘芸很肯定得回答,“没有,所以我不敢,我不想有这一天。”
陆鸣又笑了,“你们俩好有意思哦!”
刘芸胆怯得朝后让了让,“你觉得我们农村人,不懂事,是吗?理解不了你的想法,还是你的算法和我们这里的先生,不一样。”
陆鸣刚刚才想沉稳一下表情,瞬间又笑了,表情痛苦得看着她。
“我都快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了,好像你们说每一句话,我都想笑。就是村支书,你娘和你……
我和你们在一起,脸都笑疼了,你要不要摸一下,看看有没有僵硬。”
“可……侉子的事情,还没有讲明白呢。”
“你还是没明白啊,你娘在逗你。她亲自和我说的,你等一下,我去逗逗她。
她和你说了之后,就告诉我了,你来和我说的话,我会笑死的。
所以你懂了吧,不是我会算,是你娘会算。”
刘芸还是不明白,“可她不是风水先生啊,我没有听她讲过她会算,也没有见过她信哪个神仙啊。
她说,只有财神爷一个神需要拜……”
“那你还不拜?”
门口,娘的声音传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笑嘻嘻的村支书刘三春,一见到了陆鸣,本想去打招呼,可还是很小心得看了刘芸娘一眼。
这才把帽子取下,上前去递烟,装成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样子道,“我们又见面了!”
陆鸣摆摆手,“我不抽了,快吃饭了,你好不好一起吃?”
“我就是想,她娘叫我来,是不是这个意思,可一路上,她没提,我也不太敢问啊。”
“你还不敢问啊?你今天中午训我,训得很厉害啊!”
“你看,要找我算账了,我还是走吧。”
刘三春尴尬得把手在裤子搓了搓,又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陆鸣,
“你要不要到我哪里去吃?”
“你敢!”
刘芸娘脚一跺,指着院子里的小椅子道,“就坐那里等着我,我到后面的菜园地,把香椿摘来,再炒一个菜就行了。”
说完,转身看向刘芸,“你去盛饭端菜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刘芸朝院子和房间看一眼,“他们还没有回来啊。”
娘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我是瞎子。”
“你不是,没发现你眼睛不好啊。”
“那我自己看不见吗?”
刘芸又是在娘面前时,才会有的呆傻表情,眼珠子随着脑袋转了转,强撑着问道,
“叫不叫?”
娘毫不犹豫得把之前扔在地上的柴火棍又捡了起来。
“我就不明白呢,为什么你一讲话,我就能点燃……
我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不叫我有一秒钟开心的!”
刘芸也是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的,就跑走了。
“我去端饭,马上就去端饭!”
陆鸣把小椅子拿过来,打个转,才在地上放下,大长腿跨坐上去,把裤腿拎了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问村主任道,“她们娘俩天天都这样吗?”
刘三春不敢八卦,只敢解释,“我不在这里待,我不晓得,偶尔只能在村口站着抽烟的时候,能听到她娘喊上两嗓子。”
“我看她娘捡棍子的时候,我就能想到,我哥哥抽皮带时候的心情。”
可是刘芸刚老实了几秒钟,把两样菜摆到堂屋正当中的八仙桌上之后,又立马回来了。
看着刘三春,憋着气打起了招呼,
“三春大伯……支书……我想问一下,财神爷在哪里?怎么拜,我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你先提醒我一下,回头娘又要卷我了……
就是,拿……毛巾抽我,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刘三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和说话,陆鸣就回头,崩溃得看着他,
“怎么办,傻老婆?我这辈子恐怕是完蛋了。”
刘芸很不满意得看着他,
“你是在讲,三春大伯……家里的是吗?
你怎么能跟人家聊别人的老婆呢。”
陆鸣崇敬得望着她,“我的妈呀,你别说了好吗……求你了,以后我恐怕天天也要拎着东西,到别人家里去道歉了。”
刘芸皱起了眉,朝后看了看,
“我听不明白,可我娘要回来了,我去端菜。”
刘三春感慨道,“你看看我们两个,又有一样相似的了。要是不知道到人家家去怎么说,你可以请教请教我。
在这方面,我可能比你多一点经验。”
陆鸣笑着抬起腿,又提了提裤脚,趴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得等着开饭。
刘三春望着厨房,
“所以我觉得女人不讲话,没意思……就是有时候讲的,叫人跳脚。”
刘芸娘动作真的很快,这一会儿就回来了。
香椿兜在她的围裙里,一边走,一边往外捡她不喜欢的叶子。
经过刘三春身边的时候,朝他身上扔了一片过去,
“你要跳,回你家里跳去,别在我院子里跳。”
刘三春也不在意,用脚挥到一边,对陆鸣解释道,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曾经有人想把她,讲到我家里去的。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你是想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对不对?”
刘三春瞬间骄傲了起来。
“不光是青梅竹马,开扫盲班的时候,我们还坐一起呢。”
“是吗?”
“我的名字就是那个时候起的,新中国成立的第三个春天,我去读的扫盲班,给自己起的名字。”
陆鸣点点头,表示赞赏。
“那名字起的好有意义啊。”
他又抬头,看向了刘芸娘,“您给自己起名字了吗?”
“我的名字有哪个人想要知道?
不是叫我刘家那个凶婆娘,就是大芸儿她娘,要不然就是刘木匠家里的女人。
我名字起的就是比鸟叫的还好听,也没有人想叫,更没有人想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