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傻眼了,看着狡猾的村支书,疑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刘芸娘知道我今天晚上不一定走得掉,是吗?”
“那也不一定,因为还有自行车啊,要是你坚持要走,我们可以骑自行车送你嘛。
把你送去乡里,就有车子了啊。”
“那刘芸晓得吗?”
“刘芸?刘芸到我这儿来,就算是出城了。”
陆鸣笑了,“我喜欢,其实来之前我想过的,会被人利用,可我还是想来。
不是因为刘芸,她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原因,甚至那个时候都谈不上。
而且建设知道嘛,他写了一封信让我送过来,这封信我还没有给刘芸呢。没给的原因就是我想看看,还能不能商量。
我能感觉到,建设也不容易,上次回去我们也谈过,他也很少有的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我喜欢你,我也喜欢这个地方……
刘芸,我必须要娶到,因为到别的村子,我不一定能碰到你这样的一个村主任,能聊这些,还能聊的我自己不担心。
我接到信的时候,一开始就觉得好好笑,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来了,我只是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所以我去和建设商量了一下。
我承认啊,我很自私,可我不敢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哥哥姐姐肯定会对我很失望。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要怎么延续下去。
因为我姐姐一直没有结婚,她现在都三十多快四十岁了,早就不考虑这些事情了。
而我哥哥,就是觉得我姐姐,也就是我嫂子,已经养过我了,不需要再做妈妈了,该歇歇了。
要是我再不结婚,我们家就没有下代了,那这么辛苦努力,是为什么,没有意义啊。
尤其是我姐姐,她比我难多了,我不想让我姐姐和嫂子现在来,就是太容易了。
她们几个坐一起,聊个半天,肯定这事能成。
可我不想让她们帮我,是我想让她们帮我更大的事情,所以我要表现了。
再不表现,有些人年龄已经很大了,走之前也要知道吧,省下的那两个鸡蛋,有没有给错人。
我不想让他们一直有这个疑问。
我是到厂里来了两年之后,才渐渐明白,不是不可以出国,是那个时候很不合适。
既伤害了很多人的感情,对我自己也很不好。要是我学外交的,对外经济,那肯定要出去,必须要出去看一看,人家的事情怎么做。
可我学的是机械啊,是在工厂里面工作。
对当地招工的人,还有背井离乡来这里的人来说,你太特殊了。
人家可能一两百公里,回一趟家都很不容易,有些人县城都没有离开过,你就已经可以满世界去了。
而且位置是瞬间调换过来的,根本都还没有到时候。
我今天来,自己走了一路我才懂,只有三十公里,花了几个小时。
可我觉得几千公里,也只是几个小时,一份报告就可以解决了。
我哥哥姐姐打我打得对,小儿子嘛,所有人都会觉得很惯,看我这个形象也知道,我养得很精细。
可没有人会相信,是我嫂子养的。而且她就比我大几岁,两个人经常住在一起,你想会有多少的话,让人家发挥。
然后我哥哥又没有孩子,我又在外面。
要是我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那又有好多好多的问题,
你是个男人,你肯定明白,你不喜欢一个女人,你装不出来,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你都会有为自己不甘心的一天。
那到时候,又会有问题,又有空子可以给别人钻,把你的话套出来,当初为什么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而我和嫂子的关系真的很好,我好多衣服都是她准备的,连里面穿的也是。
那哪个女人都会有想法,换做我,会更生气,为什么你连这么隐私的事情,人家都知道。
所以我说好多好多话给你听,就是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勉强的。”
陆鸣说到这里时,眼里泛出了泪,声音哽咽道,
“不光是刘芸,还有我哥哥姐姐,还有我嫂子和我父亲,还有好多人,我结婚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来。
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们说,我不是勉强的,我是真的想……”
“我懂,要是你说的这种程度上,我还不懂的话,我就白给你写这封信了。”
“我想了,要是我不来,你小孙子过生日,这个晚上你怎么过。
我是因为你才来的,有人需要我,我也想为别人做一点事情。
哪怕被人利用,总好过别人吧。就算真的被人利用了,人家也会知道,我是想和我哥哥靠拢。
要是他们觉得我做得不对,或者哥哥不需要我这么做,也会有人和我说了。
所以自私呢,不敢不自私,就是建设之后怪我,我也必须这么做。
我要有个理由,帮我度过这个阶段,让建设知道,我来这里……”
陆鸣想了很久,很难面对自己的内心一样,努力了好久,才看向了刘三春。
“是为了帮他,包括以后,我和刘芸结婚,也是帮他。”
说到这里时,陆鸣更加胆怯了,“我是不是……很坏,像我哥哥说的,你教不好了,滚蛋吧,别回来了。”
“那怎么会,其实我想到了。”
刘三春倒是很冷静,“想叫你晚一点也是这个原因,建设每次来,也不是说就在她家院子站着的。
也有好多年轻人想要和他打交道。
所以我内心里判断,建设想要提亲之后,反而不再来了,不只是彩礼的原因,恐怕还有别的。
之前我不好讲,可你讲过你嫂子的事情之后,我能明白,这话讲给你听,你能懂。”
“就是村子里就这些人,又是从小长大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个小伙子不想看一眼呢。
看不到手,又不想让别人嘲笑,那不就是那个女孩子的问题了吗?”
“你和刘芸是天作之合,就是好多话你不需要讲,只有一个中间人,是双方都相信的,做个保证就可以了。
其他人,像你这样的家庭也瞧不上……”
“不是瞧不起,是早就知道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陆鸣说到这里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