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
席滢不在,言澈就不会叫她“母亲”。
云之笑听到言澈的话,没什么反应。见言澈要坐下来,她也没理会。
“我能问一句,你在酒店都发生了什么吗,我上去的时候看见房间很乱,还有血。”
言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声。
“你想知道?”
言澈点头,“嗯,我想知道。”
从酒店回来后,她变化太大了,很难不惹人注意,而且以她的人设,是不会这样没有形象地坐在台阶上的。
“那你告诉我,那天我妈叫走你,和你说了什么。”
言澈顿了顿,没想到她还带谈条件。
犹豫了一会后,但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云之笑迟早会知道,“她要我成为你的依靠,我可以享受云家的资源。”
言澈选择了部分陈述。
“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言澈没想到云之笑居然起疑。
听了言澈的保证,云之笑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涩,但终究这关心不属于她。
突然响起一阵警报声,平静的医院忽然躁动起来。听了半天,才明白是有病人情况危急,需要多科室医生急救。
喧嚷了几分钟后,走廊里又平静下来。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酒店里发生了什么吗?”
“周挽月没告诉你?”
言澈神色中带着不赞同,似乎是没有料到云之笑不守承诺,转移话题。
“我想知道后面发生的。”
“后面就是我想杀高曲,把他给激怒了,程逢时救了我。”
云之笑的话如同惊雷,让言澈有些回不过来神。
杀高曲?
这怎么前后反转这么大。
“你为什么要想杀高曲,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通过周挽月说的,她当时敲门的时候,正是高曲逼着周挽月喝下了药的水的关口。
那样的人,被打扰了好事,很容易被激怒。但转念一想,高曲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哼,他确实有,但那天他确实没胆子,可他以前有。”最后一句话云之笑声音很低,带着些无助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之笑的话让言澈更加云里雾绕了。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云之笑突然拉直双腿,双脚踩隔了四个的台阶上,“你不用明白,只需要知道高曲的死,合我心意就好了。”
言澈觉得云之笑说了还不如不说。
她的话更让人觉得烧脑了。
“云之笑,你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云之笑冲着言澈笑了一下,“你不也是。”
言澈神色一愣,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言澈,云家很乱,如果可以,你还是离开吧。没必要自己报仇,赔上自己不值得。”
险些被高曲得手,重蹈过去那个人的事让云之笑忽然明白,不能为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性命。
“你在说什么?”
言澈眼神闪烁,装作没听懂。
“在你刚来花溪舍,因为狗毛过敏住院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还住在花溪舍。你没出院前,他们吵了一架。”云之笑看着言澈,捕捉到对方在故作无所谓,但眼神里露出的神态,明显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我听见了,他们吵架是因为你。”
那时,她到花溪舍没多长时间,因为顶替身份的事,心虚也没安全感,抱着毯子窝在角落里躲藏起来睡觉。
他们两人没发现她在。
吵了起来。
把她吵醒了。
“我妈怒骂云清,说把你带在身边,是养虎为患。要是让你知道你父母的死和他有关,你一定会报仇的。”
云清没想到云之笑能说出这句话来,他面上的坦然再也维持不住了。
可云之笑还在继续说,“云清不让我妈多管闲事,但我想,云清把你留在花溪舍,就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你,也为博一个好名声。我妈之后没再说,是因为她掌握着云清的这个秘密,云清会退让,让她得以在云杉更进一步。”
云之笑越说,言澈的面色就越难看。
“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你越来越过分吗,因为我每对你下手一次,云清就会送我礼物。钱、衣服、首饰,很多很多。一开始我没感觉到,因为他在乎我。”说到这里,云之笑失声笑了下,她还老鼠偷油般地庆幸自己有爸爸妈妈的爱了,结果不是,“送的次数多了,还都在针对你之后,慢慢的我就明白过来了,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得到好处,就得欺负你。”
“也许某次,我失手,你因为我死了,他会很开心。”
言澈因为云之笑的话脸色白了又白,神色中露着愤恨。
往日的种种浮现在他脑海里,那是屈辱,他不堪回首的历史。
他怎么都想不到,云之笑针对他的背后,还有云清的利益诱惑。
整整十年。
被不正确的价值观培育了十年。
言澈意识到,云之笑荣华的背后也藏着悲哀,但绝不无辜。
“一开始就是他教唆你对我下手的吗?”
云之笑缓缓摇头,“不是,狗是意外,后面也是我看不惯你,他发现后奖励我而已。”
可以说,云清是顺势而为。
“我不会原谅你。”
言澈突然转了话风。
云之笑怔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这句对应的是自己刚才劝他离开云家的好意。
虽然明白,但心里还是觉得苦楚。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让你觉得这件事里面我也是无辜的。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都在想,要不激起你的仇恨,让你趁现在云清状态不好杀了他,顺便达到为我隐瞒一些真相的目的。可刚才,我对着你却说了实话。
我打消那个念头了。言澈,你手上有云衫集团的两点股份,转卖给给其他人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会听你的安排的。”
云之笑说的这些话对言澈来说,还是过于奇怪。
他不信任云家的人。
“那随便你。”
云之笑没再多说。
言澈也没有再接话,静静地坐着。
直到云之笑提出,她要离开医院,并不让他跟着。